“你……”璎珞看呆了,太子居然横刀夺琴,简直太不君子了!这琴明明是她先给娘子看中的!
两个丫头满脸怒容,姬嫣却沉静漠然,处变不惊。
尽管身后男子的呼吸近在咫尺,身上那股幽静的冷菊香气一缕一缕地钻人皮肤。
王修戈道:“公平起见,价高者得,如何?”
“这……”王雎犹疑开来,看了眼纹风不动的姬嫣,略略皱眉,“师我,这张琴我已经承诺要卖给姬娘子了,你何故现在才来要?”
“先前不知,令皇叔的白云浮明珠蒙尘,是侄儿过失,现在,皇叔说得对,这确实是一把名琴,侄儿自小不习乐,但近来却对音律颇有兴致,好不容易与皇叔引为知己,皇叔何不成全侄儿?这把琴,只管皇叔开价。”
王修戈在姬嫣身后,慢慢直起身,口中说着,目光却下移到她的凌云髻发鬓之上,虽看不见,却能想象到她此刻心头的懊恼,薄唇微敛。
王雎顿了顿,“我库房还有几把好琴,太子再去看看呢?”
“不要,”王修戈道,“侄儿是外行,看不懂宝琴门道,如今就中意这一把。”
终于,姬嫣也忍不住了,声音沉了下去:“太子定要横刀夺爱,这把琴就让给太子。”
她起身,倏然衣摆微扬,身后离得近在咫尺的王修戈仿佛被她的衣袖掀后退了半步,姬嫣朝王雎福了福,又道:“姬嫣无福,此琴与我无缘,皇叔请见谅,姬嫣告辞了。”
说罢姬嫣带着璎珞与翠鬟下楼离去,王雎起身,试图阻拦,却未能留住,眼见得姬嫣与两名侍女下了楼,朝外走去。
王雎看向王修戈长叹了一声:“你这是何必?这把琴,便当皇叔送你了还不成了么。”
王修戈微笑:“行。稍晚,孤让人来取。”
他行礼,向王雎告辞。
出雅思居,裨将韩婴为他牵来马匹。
上次出海袭击,为了假扮和尚,韩婴将自己剃成了秃瓢,现在过了一个多月,已经长起了一片浓密的刺毛,成春风吹又生之势,只可惜他因为头顶的戒疤常被误认为和尚,于是出门都戴着一顶皮毛小毡帽。
韩婴牵来太子的黑鬃烈马,禀道:“姬娘子这是往家里去了,殿下现在再追,也还追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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