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帝一句一句,搅碎了太子的心。
“这件事,朕届时不会答应。朕还要重惩败了皇室规矩的姬嫣!”
“父皇!”王修戈抬起头,神色略略恓惶,“此事不可。”
烈帝漆黑的墨眉紧皱,他咬住后槽牙沉怒道:“太子!”
王修戈应声跪下。
“臣当日说了,臣能再娶,姬嫣就能再嫁。此话非一时气话。”
烈帝冷笑:“朕该说,你是聪明还是糊涂。你是朕的嫡子,是大靖的太子,岂能被一个区区妇人玩弄股掌,骑到头上?”
王修戈双手执礼:“是臣有这个自信,不会输给萧云回。”
烈帝冷然拂手,道:“你拿朕的颜面,拿我大靖的颜面,去赌你一个自信?朕看你是太过于儿戏。就算如此,姬嫣自请离去,她也早已没有资格再成为你的太子妃,朕劝你死了心,莫作无谓之争。”
见王修戈这次竟然还执着于争辩,烈帝厉口打断他未尽之言:“太子,朕看你近来是神魂颠倒,睡糊涂了!”
说完,他将掌中的一道劄子飞了下来,就落在王修戈的膝前。
“这是密州一桩贪墨案子,涉及官员十一人,朕着你去清算,凡贪污受贿者立斩不赦。近来你就不必留在金陵了,也省得日日魂不守舍,给朕丢人。”
烈帝白了这不争气的东西一眼,挥手教他赶紧滚。
王修戈收拾好面前的劄子,缓缓合上,“遵旨。”
这一道旨意下来,他又将离开金陵。
而近来萧也都会留在金陵,与她日日在一处,近水楼台,向阳花木……
王修戈停在寝宫之外,掌中握着的劄子开始发紧,直至指骨泛白。
……
烈帝的寿辰之后,参筵的人各自散去。
姬嫣坐上姬氏的车马,独自一车,姬弢在外边打马骑行护送。
千岁宫坐落之处,天清水翠,官道旁便是农田千亩,华实蔽野,黍稷盈畴,其间男耕女织,宛若世外桃源。
姬弢护送着妹妹返回家中,与黄昏时,赶上林夫人设的晚膳,一家人在饭桌上相聚。
饭桌上姬婼便很好奇这次姬嫣又经历了哪些有趣之事,问个不停。
但自从上次,姬嫣从母亲的口中得知采采与她的母亲,当年是如何进来姬家大门之后,再见到采采,总是不知该如何面对。
采采的母亲余姨娘,是父亲真正所爱的人,当年他们因战乱失散,才有了母亲“后来者居上”,倘或不是这样,余姨娘只怕已经成了父亲的正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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