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梦境之中亲身所历的一切,只剩下黄粱梦醒满目荒唐,说什么委屈不委屈,是她作茧自缚罢了。
“太子,自是有他的事情要做。”姬嫣垂下眸,还是不想谈他,只是忍了许久,抓着林夫人的手倏然收紧,“只是女儿发现,女儿可能真的胜任不了这个太子妃。”
林夫人一愣,就在这个时机,姬嫣望向她,小心地问:“母亲,倘若女儿想与太子和离,能怎么样?”
姬家是大家族,姬嫣更是烈帝钦点的太子妃,虽然有王修戈承诺在前,但姬嫣自己知道,想要和离谈何容易?
她不能不顾及父母的意愿。
林夫人确实吃惊:“女儿,你怎的突然起了这个念头?”
其实林夫人早有揣测,太子成婚没三天就外出监视河间疫情,一晃就是大半年,对女儿可能确乎没什么感情,但前日里他来时,林夫人与太子交谈过几句,见他言辞之间对女儿姬嫣有许多维护之意,放心了几分。这会女儿又说要和离,是怎么一回事?
姬嫣失笑,“不是突然起念,母亲,在太子殿下的东宫,有一个人,有两盆花,是谁也动不得的,女儿就因为那两盆花,曾被关了一个月的禁闭。这就是太子那位心上人当年遗落在东宫的,如今她走了十年了,这十年里,太子从未有一刻放弃过寻她,而且,就快要寻到了。母亲,女儿从小奢望一心一意的情感,实在不想当别人的退而求其次,现在我还是只是太子妃,还可以退步,所以女儿想和他和离。”
林夫人听完姬嫣的话,却陷入了短暂的恍惚之中。
姬嫣一阵惊奇,林夫人扭头对叶芸娘等婆妇们道:“都下去,让我与呦呦单独说上一些话。”
很快屋子里的其他人都出去了,林夫人握着姬嫣的小手,垂下面容,支起一朵苍白的笑容:“呦呦,娘这一辈子,实在……早就没了什么指望,只盼着你和你的哥哥能好,却没能想到,将你送入东宫,是将你推进了火坑。既是这样,必须与太子和离。”
林夫人口吻坚定,姬嫣感激且震惊。
“娘,您这是……”
“呦呦,你还不知道,采采的母亲余氏是如何进的门么?”
姬嫣呆了一呆。
林夫人语重心长,提起来早已没有半点脾气血性。
“当年,我初嫁你父亲,他还不是如今的姬相。我与你父亲,算不得琴瑟和鸣,但总算相敬如宾,我为他生下一子一女,在姬家有着主母的地位,可是,好景不长,终有一日,教我发现了他藏在金陵的外室,那便是如今的余氏。待我发现之时,余氏已经怀了孕快要临盆了。我当时迫不及待地去问你的父亲要一个解释,而他却告诉我说——”
当年,尚是青年的姬昶,用斩钉截铁、百折不回的语气,告诉她:“我本来也是要寻机向你说的,既然你发现了,那便告诉你吧,余氏是我的外室,她的孩儿亦是我的。夫人,请你尽快通融宗伯,将余氏纳入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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