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之内的第三次;精准到点的深度干涉。
他邀他来共进晚餐,目的竟然是这个!
褚谨言执匙的手微微颤抖。
湛信然:“?”
不久前,那种整个世界要被毁灭的设想,狂风巨浪地席卷回来。
同时,褚谨言脑中响起巨大的提醒:他是神明,他是神明,你不要用你浅薄卑微的思想去揣摩伟大神明的意愿……
褚谨言呼吸停滞,眼眶发热。
他盯着湛信然,突然说:“如果您要娶她,可不可以先签婚前协议?”
湛信然一怔。
褚谨言为自己以下犯上感到后背湿冷,但他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起身,绕到湛信然面前两步远的地方,跪下,在对方巍然不动、但其实难掩诧异的目光中,俯下身去:“求求您……拜托您!您喜欢的人,我也会全心全意地忠诚相待!我就这么一个要求,请您务必答应!”
周围一片寂静。
褚谨言全力匍匐在地面,感受到自己滚烫的喘息喷到地板,再反弹回来,扑满全脸,变得森冷。
终于,湛信然开口了。
说的却不是他请求的允诺,而是:“你想得也太远了。她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褚谨言焦急。
他微微撑起身子,抬起头看不远处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
“她知不知道不重要!”
他为湛信然居然在意这种问题表示万分不理解,他摇摇头急切向他解释:“请您宽恕我的失言,我恳请您明白——这个世上,无论男人女人,无论物种、性别性向,但凡您想娶,就没有谁不欢天喜地求嫁的!所以,除非您签婚前协议……”
“够了。”不等他说完,蓦地,湛信然带着薄怒,冷冷打断。
褚谨言大感惊骇,湛信然声音不大,却吓得他猛地一抖,缩起肩膀。
褚谨言本能垂下目光,盯着近在眼前的地面纹路。
浑身热度霎时褪尽,逆袭的寒意却如潮水翻涌。
湛信然语气淡然,然而,听进他耳朵里却像万箭穿心。
“我累了,”他似乎轻叹了一声,“你也累了。等下次我们都有理智的时候,再谈吧。”
褚谨言难以遏制自身的瑟缩。
他听到湛信然的椅子轻动,然后是他起身离开的声音。
褚谨言飞快抬起头,见那个挺拔颀长的身影正款步从门口消失。
褚谨言按在地板上的双手曲起,指尖狠狠顶住冰冷的地面,用力按到指节发白、发青,好久才松懈下来。
湛信然径直回了自己房间。
在各种AI家政细致入微的服务下,他闭着眼睛就完成了沐浴更衣等身为人类的琐碎日常。
穿着服帖轻软的睡袍,接过AI管家送上的晚安酒,湛信然走到恒温露台边,看到褚谨言的车从他家花园里缓缓腾空,在夜色下飞驶而去。
今晚有月色笼罩。天顶洒下的皎白清辉,跟慈爱区那片浑沌的铅黑夜幕有本质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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