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任何人面前从没有过那种表情!
“那……”裴菲的双手重新动起来,她笑说,“我们‘里面’见?”
湛信然微点头,手语回:“好。”
裴菲站起身,忽然目光落到自己胳膊上,回过神来“哦”了一声。
她指指自己胳膊上挂的黑色绒线衫。这是她早晨临出门时,开窗感到清晨的风有些凉,回想起机房里的25度恒温对她来说也有点冷,专门从家里带的。
除了昨天那身行头,这件线衫,是她第二珍惜的好衣服。
她手语对湛信然说:“这是婆婆留给我的,据说是真正的‘丝绵’!”
其实她对于任何材料都没有概念。因为很多年前起,普通人的吃穿用度,都是合成料。衣料而言,尽管有各种形态,厚的薄的,毛的光滑的,本质上却没有任何区别。
所以她也无法判断湛信然身上的行头究竟什么材质,好还是不好。
她只能人云亦云地照搬婆婆的原话,以及自己对于这件小开衫的直观体感,对满眼好奇的湛信然比划着解释:“很软,很透气,不会难受。”
她把衣服在手里顺成一个相较规整的圆柱体,然后示意湛信然的轮椅:“长期这样,对腰不好。给你垫一垫!”
湛信然没想到她介绍完她的衣服后,剧情竟然是这个走向。然而不等他反应,她已经俯身下来,一只手臂娴熟地抱起他的肩。
暗暗用了她的洪荒之力,微微喘动的气息,落在他耳边和脖颈。
紧跟着,她的长发也滑落到他后颈。轻柔的发丝,带着薄薄的凉意,若有似无的淡香。
这一刹,时间好像停了。
第26章
裴菲忙着实现她的设想。
尽管她内心隐隐发现,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他的气息离自己太近了,绵长,沉稳,有力,滚烫灼人。
她有点后知后觉的怔神——她到底在干什么?
这是个异性不是吗?
抛开他的缺憾不说,这是个外形、气质和性格都极富吸引力的异性,那么,她凭什么在几秒前,单单因为人家坐在轮椅上,就自以为是地忘记了这个人的性别?
但现在说什么都有点迟了。
裴菲凭着一股执着劲儿,劝告自己“非礼勿想”,尽量不带感情色彩地扳起他的肩,让他的后背略略离开轮椅,另一只手则尽量平整地把她握着的“圆柱体”塞进他的腰和椅背间的缝隙里。
放开他,她的手指和胳膊离开透着他体温的肩背,让他平稳靠回轮椅靠背。不知怎么地,她觉得自己大脑极度缺氧。
她后退半步,突然想起自己干嘛要这样亲力亲为——他应该只是腿有问题不是吗?看他的腰挺得那么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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