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齐皓恍恍惚惚地回到了紫宸殿，也不记得是如何被服侍着歇下的。待他回过神时，已经换上中衣躺在床榻上了。

他伸手掐了把自己的脸，滚烫而炽热，那红晕还在继续蔓延，一直从脸颊、经耳根、连脖子一并红着。

卫齐皓又翻了个身，重新闭上了眼，不知不觉竟迷迷糊糊入了梦，梦中他追着一只粉蝶，不知怎地追到了凤阳阁殿前。

那阁楼宫殿朱栏玉砌大似凤阳阁，可殿边的绿树清溪又是凤阳阁没有的。

他心下虽有几分疑惑，但还是推门走了进去，刚入殿中，便有一股花香袭来，只见殿内雕梁画栋，珠帘绣幕随风飘舞，看不真切深处光景，只影影约约有人影婀娜，如烟、如雾、如尘，若隐若现。

卫齐皓似被蛊惑了一般，掀开珠帘朝里望去，却只听“刺啦”一声，串珠断了线，落了一地，细碎地泛着光泽，碰撞之声清脆悦耳。

“阿兄？”那人抬起了头，俨然是十五六岁的卫落染，她的长发尽数挽起，鬓间别了一朵开的正艳的粉牡丹，正坐在梳妆台前描着眉，“阿兄怎地来了？”

卫齐皓的视线向下移去，却见卫落染一身绣凤霓裳嫁衣，足抵红莲，肩披霞帔，愈发衬得她明眸皓齿。

“小宝要嫁给谁？”卫齐皓虽然面无表情，但他自己都不曾察觉，他盯着那嫁衣的眼神深邃得骇人，直要在那红袍上戳出一个洞来。

“前世殉国也穿得不体面，想着从未穿过嫁衣便要死了，今日才穿一穿罢了。”

卫齐皓不大听得懂，他只当卫落染在说些胡话，“什么死不死的，净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