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好多话,想等他们见面的时候,好一气说给她听。
他还在想,当初她也是这般吗?
原来,是这么难熬啊。
就连死去都是难熬的。难熬的不仅是外面活着的人,还有里面死去的人。
她好久没来了,她什么时候来?
那时候,他想过很多。
我原以为你只是恨我,后来发现,你原来是完全忘记了我。
我害怕有一天,我也会忘记你,我宁愿你忘记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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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暮山宇耸立着,一到了春天,这里的山便都成了翠绿色,与冬日里的暗绿灰绿不同,翠绿更显生机。
山雾弥漫,流暮弟子们早早起来修炼,凌云和玉开领着师弟们,看着已经颇有家主的风范了。
迟芸平时不会太多管束他们,但却是经常看着以安的。
或许以安如今这种清冷的性格就是她教出来的吧?像是在照着凌芫的样子养的。
就连陈子逸来了,看见以安在亭子里读书,都不禁咋舌:“这么小的年纪,你就这样天天让他读书,你还是他亲娘吗?”
迟芸只是待在以安的一边安静地看着,道:“以安,你舅舅又多管闲事。”
以安像是个小大人一样,只是用他那奶声奶气的声音冷冷道:“他只是羡慕母亲对我好罢了。等父亲回来,一定会夸我的。”
迟芸揉了揉以安的小脑袋。
陈子逸没想到被一个小孩给怼了,便一甩袖子坐在了旁边,也看着这小孩读书了。
“你读错了,这个字不是这么念的!这个字念‘煮’。”陈子逸忙过来指指点点。
“我没读错,是母亲教我的,不可能错!念‘谷’!”以安反驳,满是不屑。
迟芸见这两人在这里读书,便不再打扰了,起身离开了。
“榖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皦日……”
以安一边大声地念着,一边就当作是反驳了,他才不屑于正面跟这个不正经的舅舅硬怼呢。
榖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皦日……
有如皦日……
春日的阳光很好,迟芸一边往校场去,路上的流暮修士便拜见她道:“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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