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双默默听着,将白色的塑料刀递给了他。
“那天,他也是这样把刀给了我。”屈南笑得很快,“他让我自己切蛋糕,我说哥哥帮我切,他说我长大了,要学会自己切。”
“我帮你切。”陈双马上伸手过去,要把刀拿回来。
“不用。”屈南却将手一抽,“我自己来吧,终归是要学会的。”
白色的蛋糕刀嵌入柔软的奶油当中,当它往下割,平整的奶油表面出现了一条下陷的痕迹。淡蓝色像被揭开了一条缝隙,露出里面巧克力色的蛋糕胚。
“以前我觉得这件事很难。”屈南说,一颗巨大的眼泪啪嗒掉在了蛋糕上,碎在了奶油上面,“其实也没有那么难。”
陈双捏紧了拳头,屈南果真又瞒过了所有人,即便他开始进行左侧助跑训练,还是没有放下。如果换成自己呢?是四水出了事,自己会怎么样?
可能直接疯掉,或者活成另外一个四水的样子。
“祝北哥生日快乐,这个蜡烛我先替他收好。”屈南用掌根压了压眼窝,“现在我可以吹蜡烛了。”
他弯下腰,吸了一口气,朝着两个拉着手的小男儿呼过去。跳动的火苗熄灭,他把蜡烛摘下来,抽了一张餐巾纸擦干净,包好,放在左侧抽屉里。
这个抽屉是给北哥留的,里面放着他的生活用品。
“要不你哭一场吧。”陈双忽然抱住他,“你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别总是这么憋着。哭完就好受。”
屈南摇了摇头。
“我不会笑话你的,男人也可以掉眼泪,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陈双好心疼,“我难受的时候也哭。”
“我不想哭,哭不出来,我不会痛痛快快地哭。”屈南很无奈,真是面具戴久了就摘不下来,“我哥很少哭,所以我从小就开始模仿他。只不过他比我坚强,我很容易掉眼泪……但是现在你让我嚎啕大哭,我已经不会了。”
你从小模仿他,可是你也没少哭啊。陈双心说,和屈南紧紧地抱在一起,轻轻地说了声北哥生日快乐。
但是北哥一直没有出现,直到四水高考结束。
那两天给陈双急得嘴里生了口疮。出不去,干着急,半小时就要和妈妈联系,几分钟看一眼时间,计算四水现在应该写到哪道题。王灵芝时刻陪伴,反而觉得儿子不来是对的,人家四水好好的,心态别提多稳定,但是哥哥一紧张他就紧张。
两兄弟有奇特的情感链接,相互影响着。
考试那两天出奇得热,全市进入酷暑暴晒。不仅高三考生吃苦,体育生也苦,竟然有男生中暑晕倒,所有人挪去室内馆跑步。资格赛晋级选手单独成队训练,跳高就4个人,陈双跟在屈南身后。
又过了几天,他的口疮才开始愈合。
“多喝水。”上午的训练结束后,屈南将一瓶矿泉水递给他。
“我喝了好多,肚子撑喝不下。”陈双拿过来拧开,又扔回去,“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