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自己的屈南去哪儿了?
不知道,找不到他了,陈双像被人丢弃的小狗站在雨水里,没处去找自己认识的人。屈南会在哪儿呢?他在身体里的哪个角落里沉睡啊?那个地方是不是足够安静?安全吗?
银牌挂在屈南的脖子上,那个人是他,又不是他。
领奖台的一侧,丹尼尔的笑容也不是很阳光,大概是他也没想到自己大学生涯的第一次参赛又败在了陶文昌的腿下。初中时输过的人,到了大学仍旧光芒万丈,压了他一头。但好在,他并不认为这事必须沮丧,也真心祝贺陶文昌,有一个永远需要追赶的对手,其实是每个运动员最大的幸福。
“北哥,高兴点啊,别苦着脸。”领完奖,陶文昌悄悄地碰了碰屈向北,“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2.20之前。”屈向北活动着右膝盖,“屈南的腿为什么伤成这样了?”
“我不知道啊,他又没说他腿不行。”陶文昌看向他的右腿,有时候,运动员在场上全凭一口气撑着,观众眼中的万无一失,很有可能是运动员撑着韧带断裂坚持下来的。可是当运动员退场时,大家只会看出他微微崴脚,谁也摸不透究竟伤成什么样。
“北哥,我得提醒你,现在是比赛期间,下午返校之前你千万别露馅。”陶文昌一再叮嘱。
屈向北沉默着,擦掉了眉梢的一滴雨水。
颁奖完毕后运动员可以退场了,陶文昌奔向运动员出口,远远看到一个很瘦很高的女生朝这边狂奔。他张开双臂,脖子上还挂着金牌,当怀抱冲撞的那一刻将人紧紧抱住,轻轻往上托了托。
“导演有没有心啊?不做人了?”陶文昌摸到了俞雅的脊椎骨,“再让你减肥我他妈打人了啊。”
“我这是工作需要。”俞雅考拉熊一样挂在陶文昌身上,“昌哥可以啊,我还以为这块金牌要跑了呢。”
“你老公在场上,金牌能跑吗?”周围好多人,陶文昌抱着她往旁边挪挪,“累不累?”
“没你累。”俞雅给他擦擦汗水,“吓死我了,今年留学生好厉害。”
“是啊,其实我也吓得够呛。”陶文昌将脸埋在俞雅的浅咖色羊绒围巾上,“我好弱小无助,需要富婆姐姐的安抚。今天急着走吗?晚上和我回家吃饭吗?”
“后天走。”俞雅在他脑门儿上弹了一下,“晚上要不要和姐姐出去住?”
陶文昌稍显疲惫的眼神顿时急速充电,将金牌套在了俞雅的头上。“要。”
“行吗?”俞雅笑着看向旁边,“昌哥不是弱小无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