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空气里带着细微血腥味,从四面八方侵袭过来,无情地试探她,打压她。
她想要竭尽全力地保护所有人,结局却是这样惨淡。
沈志文死了,沈尧山和岑倩下落不明。
她很清楚,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一旦落单,被有巢氏抓住,就绝无还手之力了。
这种无力感让她绝望。
是她过分骄傲了。
当寒意包裹住全身时,只有鼻息是暖的。
血的味道,让外面的有巢氏蠢蠢欲动。
它们开始在那条窄缝处疯狂地抓挠,想方设法地想要钻进来。
牢牢盘踞在一起的根系开始松动,不断有土块从她的头顶落下来。
有巢氏还在不断挖掘,她能感受到以她为中心的地表周围,土壤逐渐分崩离析,越来越多透光的缝隙出现了。
它们太聪明了。
以至于她仅有的这个藏身之所,即将被攻破。
她已经无路可逃了。
她仰头看向那条窄缝,隐约能看到许多爪子,不断地拉扯着树根,挖开表层覆盖的土壤,莹绿色的指甲像鱼钩,锋利而坚硬,能轻易划开人的咽喉。
然而……
几乎在同一时间,这些爪子突然停止挖掘了。
它们似乎被其他什么东西吸引,纷纷停下动作,而后不停地怒吼起来。
还有希望!
宋连蝉踉跄着站起来,顺着变宽一些的缝隙向上看。
树根的表皮很多都被抓破了,边缘是青绿色,黄白的木屑散发着令人致郁的气味。
视线再往上,是有巢氏杂乱的脚步和纷扬的树叶,橡果。
有巢氏接二连三地朝着某个地方扑过去,似在肉搏,场面十分混乱,夹杂着各种叫声,什么也看不清。
就这样过了十分钟。
上面的动静消失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从缝隙处滑了下来。
落地时发出沉闷的声响,头偏向一侧,没有说话,像一具尸体。
宋连蝉打开手电筒,小心翼翼地凑上去,将他的脸庞拨过来才看得真切。
是苏信。
他的身上都是有巢氏的抓痕,一道又一道,后背的衣服被撕裂了,昏迷不醒,奄奄一息。
他以血肉之躯,抵挡住了所有的有巢氏。
宋连蝉不敢挪动他,担心会加重他的伤势。
她凑到他的身边喊了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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