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祖母刚刚看我的眼神,与二哥二嫂是一样的,我知道那是在心疼我,但是,那一天的我……”
杨初丹抱着兰封,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对他说起了那一天的事情,而她的思绪似乎又回到了那天,已经过了许多年,却在她记忆中依然清晰的存在着——
失去了父亲与大哥的她,得知有救二哥的机会,非常想要亲自去救二哥,廖将军认可她的武艺,也觉得她加入救援队伍的话,希望要比之前更大一些。
但是廖将军也对她的身份存有顾虑,如果二哥已经不幸遇难的话,那么她就是杨家唯一的独苗,一旦她在救援过程中遇到不测,那么就相当于杨家无人生还。
“一定要去吗?”
“如果你回不来怎么办?”
“谁也不确定你二哥还活着?”
“你是我唯一还活着的孩子。”
母亲不安而惶恐的声音偶尔依然清晰地在她耳边,她察觉到了母亲的不对劲,但是当时的她,只是握着母亲的手说:“娘,二哥还活着,我不是唯一还活着的孩子,二哥我会救回来,相信我,好吗?”
当她救下二哥的之后,她不顾自己身上的伤,第一个想要告诉母亲,但是廖将军带她去的地方,不是母亲的帐篷,而是父亲的棺椁前,廖将军用悲切而怜悯的神色注视着她,哀痛地说:“杨小姐,节哀。”
她看到了母亲穿着最喜欢的长裙,躺在父亲的身边,父亲的棺材很大,她以为空位是准备放父亲盔甲的,但最后却是母亲躺在了那里。
她整个人像木头一样站在那里,大脑都是空的,身上的伤还在渗血,但是她感觉不到疼痛,而另一种尖锐的疼痛在扎着心脏,这种巨大的痛苦似乎要穿透她整个人,这种生不如死的痛苦并没有让她掉泪,她的大脑不停地在想——
母亲是什么时候开始打算殉情的?服下的毒一直放在哪里?或许是母亲并不相信她会救下二哥?
这是对她的惩罚吗?
惩罚她没有留在母亲的身边安抚她,而是选择了去救二哥?
假如她不去的话,她也许能察觉到母亲的不对劲,也许就算没有她,二哥也能够被救出来,她……
她想呐喊,尖叫,然后毫无顾忌的大哭,来宣泄自己的悲伤与悔恨,但是现实不允许她这么做,她必须安排父母的后事,也必须确定二哥身体的情况,她必须支撑起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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