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傻丫头……
孔蓦然不放心曲阑珊,还是派了两个神水窟弟子跟着在暗中保护她。他特意叮嘱,若非紧急情况,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在这一年间,乾元山之人四散而去,都有了各自要做的事,想做的事。
而后时节如流,匆匆奔袭,一去而不复返。
孔蓦然接管神水窟后,每年都会回乾元山。山门前的雪楹花树依旧,而孔悬厌却是始终闭关未出。每次来,他都会在乾元山住上半个月,祈祷这半月间,父亲会出关,阿娘能化身为人。
只是,他心中所愿未能如意。
曲阑珊在外自由闯荡,来的不如孔蓦然那般每年都来,但只要她回来,就一定会来乾元山。只可惜,她的情况与孔蓦然一致,谁也没见着,就好像这偌大的乾元山上,一个人也没有似的。
一连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皆是如此。
孔蓦然几乎都要忘了自家父亲的面容。
曲阑珊看着那道紧闭多年未启而生长有大片青苔的石门,越看越不舒服。她拔出剑来,对准石门就准备一剑将那破石门破开。
孔蓦然立即制止她:“别闹,爹在闭关修炼,你这一剑弄出动静来,万一阻碍了他修炼,令他走火入魔了怎么办?”
“……”
曲阑珊撇了撇嘴,心情郁闷至极,却也不得不承认孔蓦然说的在理。她方才举动,确实鲁莽了。
可她只是想见自家爹爹而已。
这都过去多少年了啊,阿娘至今还是棵树,爹爹又闭关不出,再这样下去,是不是等到他们都白发苍苍、垂垂老矣了,都未必能再见阿娘和爹爹一面?!
尤其是阿娘。
自出生起,她就没见过自家阿娘长什么模样,也不知晓阿娘是怎样的人。
曲阑珊忽然想哭。
她也确实是哭了。一点儿也不顾及面子的大哭起来。
放肆的哭声在寂静山林间尤为明显,似还有隐隐回音传来。
孔蓦然扶着她的肩,柔声安抚道:“你都多大了,还这样哭?也不怕被人看见了笑话。”
“我不管!”曲阑珊仰天大哭:“我是灵树,灵树本来就是可以活好几百年、乃至上千年的,以我现在的年纪对比灵树的寿命,我还是个小姑娘!”
孔蓦然嘴角抽了下:“你要点脸。”
“我、不、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