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整的同心予寿,须两人互为施咒人与受引人,咒引一成,双方共享苦乐,同生共死。如今他单方施咒,欢喜不享,苦痛与共。受引人身上的伤,一半落在施咒人身上。受引人死亡,施咒人,折半命。”
虚缓缓抬起手臂抓过她的左手,一道黑色灵力沿着掌心窜入。
“这是让我哪怕灭世,也不会伤你分毫。”
腕间浮现一双黑色图案,是乞巧节简约的羽翼烟花,也是她额心殷红的羽翼花钿。
秦飞飞含泪噗嗤笑出声,笑过后更加难受。傻到骨子里了。景桓当真如他所言,“护着深爱的人,直至死亡”,已经这样,到底在执着什么?她对他的感情,明明不曾给与回应。
“我可以见见他吗?”
虚松开手腕,“他已经陷入混沌,只余对你的想念,即便放出来,也无法正常交流。”
“那你把我抓过来做什么?为什么洪水漫灌?为什么遮蔽天日?”秦飞飞愤怒,为什么要灭世?这个世界究竟欠他什么?
虚抬起手臂,一旁的雕花屏风、红木案几、圈椅、书架、古籍……尽皆化为齑粉,随风扬散。
“有人享受起高楼,热爱从无到有,而我只在推倒摧毁的瞬间,才感受到活着。本以为可以很快解决他,没想到一缕神识能坚持到现在。再将你留在外面,对我而言是个威胁。我们打个赌,赌我可以在这个世界彻底坏掉之前,中断你和他之间的联系。”
秦飞飞在他的双眼里反复辨认,没有情绪。虚就像是陈述的机器,在述说着合乎逻辑的分析。
“赌注是什么?”
“没有赌注。”
所以只关乎输赢?
秦飞飞抬起手臂擦掉眼泪,目光与虚直视。她想透过没有情绪的丹凤眼眸,望向那不曾放弃的灵魂。
虚想摧毁的,是名为“感情”的联系,考验的不是她,而是他躯体里死守的景桓。
倔强对视间,虚的眼神瞥向殿外,“狐妖来了。”
司空潇!这么快!单枪匹马毫无胜算!
眼看着虚就要转身,情急之下,秦飞飞抓住对方衣袖,“我能让他离开!”
虚回头垂眸,望向她紧紧攥着衣袖的手,缓慢而坚定地抽离。
他挥动手臂,空中出现狐狸爪撕结界的画面。
雨水将狐狸光滑柔顺的毛发浇得小撮湿漉漉沾在一起,竟是连避雨都不会了。
“你说话,他听得见。”
秦飞飞抿唇提气,“潇兄。”
狐狸准备再次对结界发起进攻的动作一顿,仰着脖子四处急切寻找。
“放心,我没有事,虚不会伤我。做你该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