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别人在鹊灯上写上秦飞飞的名字会生气。乞巧这一日,所有人都可以把心上人的名字写上鹊灯,他没有立场阻止。为什么生气,为什么不想看到那个写了秦飞飞名字的人?为什么?
他当然对秦飞飞感兴趣,想同她亲近,甚至与她做幻象里体验过的事。
在知晓秦飞飞就是山洞里的女子之前,只要秦飞飞留在他身边,不影响他修行,他允许秦飞飞去做想做的事。食修也好,采补也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鲜少干涉。然而为什么,知道秦飞飞与山洞里的女子是同一个人后,他竟连别人的肖想都心如火焚。
为什么?
景桓顿住脚步,一直跟在他身后的纪姜也谨慎地停止跟随。
“天枢,什么情况下,会憎恶别人在鹊灯写下某人的名字?”景桓背对着纪姜忽然开口。他隐约觉得大概明白了原因,却仍不死心地还要问上一遍旁人。
纪姜哭笑不得,敢情眼前这位弄出那么大动静,把无辜的人吓个半死,连自己为什么会那样都没搞清楚?
“别人怎么样不好说,你的话,应该是重点由下半身,转移到上半身。简而言之就是,瑶光,你心悦秦飞。”
夜风吹起景桓的发丝,玄色衣摆冽冽,他就那么站着,既不说话也不动弹,犹如磐石。
纪姜心道这种事当真这么难以接受,需要缓这么久?缓到落在后面老远的荧赫与秦飞都跟上来?
庾采霜见纪姜和前方的景桓都定在原地,以为两人在等她们。“可以走了。”
纪姜摇头,是他不想走么?是景桓傻了,还在那想呢。就像很久以前这人刚到玄天宗那会儿,许多事情搞不明白,等搞明白了,总要呆上一阵。
不过他倒是喜欢景桓这种偶尔的“呆傻”,总好过直接放弃了解,只胡乱随心而动,一头扎入修炼。前者好歹像愿意学习的“人”,后者则像一昧追求修为的“怪物”了。
景桓孤零零站了许久,久到仿佛双脚已经扎根。
纪姜朝秦飞飞使个眼色,“去叫你家主子回殿吧。”一块杵着吹夜风,他们可杵不过景桓。还是得秦飞飞上,解铃还须系铃人。
秦飞飞不愿意去。景桓吃醋会发疯,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毛病?偏偏吃醋的对象还是她。这是怎样的人间疾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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