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飞飞初时没明白她整个被什么罩住,隔着干燥柔软的棉巾,眼前短暂亮起浅光,很快又复归郁黑。脚步声越来越远,直等到四周声响凝滞,她才伸出一只手扯下棉巾。
帐帘轻晃,怔愣好一会儿,秦飞飞才低头额心抵上木桶的边沿,她闷哼一声,说不上此刻心里是什么滋味。
第22章 或许绮梦
不能继续耽搁, 秦飞飞迅速起身,双手抓紧帐帘将湿漉漉的脑袋探出去。周围看不见景桓的身影,她迅速放下帐帘转身倒掉半桶被用过的井水, 重新吊上新的,褪衣, 冲淋, 一气呵成。
等她擦干身子摸索着去杌子上翻找裹胸和穿得半湿的仆装, 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杌子上多了一套陌生的衣袍。什么时候……秦飞飞大概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她迅速在身上用力缠上新的白布,穿上能带给她安全感的伪装, 犹豫半晌,才套上景桓留下的长袍。摸摸心口的一马平川,秦飞飞替手心这双原本就不甚富裕的小白兔点了根蜡。
与仆装着身的触感完全不同,景桓留下的长袍柔软轻盈,细腻得仿佛上好的瓷器,且闻着有股淡淡的檀香,一如身处瑶光殿。
衣袍曳地,将换下来的衣物和裹胸布收进储物铃,预着得闲再清洗, 秦飞飞这才拎起衣摆,离开这带给她心理阴影的帐篷。
刚自黑暗里走出, 外面的阳光有些灼目。秦飞飞低头,身上的玄袍衬得雪色卷云纹熠熠生辉, 景桓给她留的, 竟然是星君穿的外袍!这……不会是他自己的吧?
秋风吹过,秦飞飞只觉得头皮一阵发紧。收拾好帐篷,拢紧宽大的衣袍, 她迅速往瑶光殿赶。景桓虽然没说找她做什么,总不可能真的只为洗个手?她越想越觉得自己揣测得没错,脚下步子迈得更加急促。
景桓没想到,他洗个手,却能越洗越糟心。秦飞飞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跌坐在地,目光惊惶的模样,莫名让他心生烦闷。他有那么可怕?
随意抽出一本书,翻开后便能看到那撕裂的一角夹在书页里。碍眼。他慢条斯理捏上下一页书角,拇指指腹在书页内侧缓缓摩挲。
“星君。”殿门口不凑巧传来秦飞飞的声音。
“呲喇”,这次整张书页被撕下来。
景桓喉结滚动,沉默着将撕下来的书页夹回去,合好,放回书架。尔后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望着她,目光晦暗幽深。
秦飞飞被他看得头皮隐隐抽痛,“星君之前找小的有事?”主动找活干,是一名优秀员工的基本素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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