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下巴搁在膝盖上,秦飞飞有些出神地望着那株恣意摇晃的小草,脑袋嗡嗡作响。
沉默像是无形的手,掐着她的脖子,让她发不出声音。
这太尴尬了,虽然起因与她无关,可是眼下就是她在应对景桓。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比如“多谢款待,我先走了”?
啊啊啊……秦飞飞双掌抓住脑袋两侧的头发,悔得肠子都青了。她就不该睡前看手机,不看手机就不会点开那本纯爱文,不点开文就不会点收藏,这样的话或许,她这会儿还在美美做着梦呢。
景桓冷眼瞧着她将垂顺的长发抓成鸡窝,迎着月光的眼神里满是懊悔和茫然。
“你是谁?”这是他今天第三次问她这个问题。
“那个我……”秦飞飞意识到她在拿正常的声线说话,赶紧捏回嗓子,“不必知道彼此身份,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天一亮我就离开,不,现在就离开!”她扶着洞壁歪歪扭扭起身。
景桓睥着她纤长的身形,毫无感情地开口:“赤炎蛛最喜夜间出没,你这个时候出去,刚好喂妖物。”
刚迈出半条腿的秦飞飞单脚停在半空,抿嘴垂眸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放下来,“那还是天亮后再走吧。”
有景桓在,好歹多些战力,她对目前的情况一无所知,贸然出去,就是当饲料的下场。
见她退回原地,仍旧乖乖坐下,将下巴搁在膝盖上,只露出一双璀璨的眸子,景桓缓缓闭上眼睛。
魅妖的毒侵蚀四肢百骸,需要时间恢复。
天亮前最是寒冷,秦飞飞是给冻醒来的。保持一个姿势太久,此刻不光腿是麻的,整个肩背手臂同样。
她撑着身子站起来,望着窗外深紫色的天空,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不远处的景桓似乎从说完“刚好喂妖物”后就再没有开口,只保持原本的姿势昏睡。
秦飞飞等双腿没那么麻,轻手轻脚踱步来到他面前。
她仔细端详景桓的容貌,只能说不愧是男主,这张脸精致且禁欲,攻受都可以轻松驾驭。
景桓显然受了很重的伤,从那染红的白色里衣就能看得出来。她都冻醒了,可想一个衣衫半敞还失了血的人得有多冷。不会死了吧?
她眼睫轻颤,终于还是蹲下身来,食指中指并拢,有些颤抖地接近景桓的口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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