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之声说不留久就真的没在这儿留下,说了两句话之后就走了,上车前还跟温庭玉说改天约饭。
“去你妈的……”温庭玉装作没听见。
“还这么大火气?”老板娘笑了笑。
“这还控制着呢。”温庭玉叹了口气,六块钱走到他腿上一脸期待的看着他,温庭玉撸了一把,“这人跟有病似的。”
“艺术家嘛,没几个正常的。”老板娘又问,“你回来还住老六那儿?”
“……嗯。”温庭玉点了点头。
“也行,他这两天不在,正好你一个人住也挺方便的。”老板娘说。
温庭玉猛地抬起头,老板娘说的这两天不在,而不是一直不在。
“他有说去哪儿了吗?”温庭玉努力的平复下来。
“说去医院,但没细说。”老板娘说,“我以为你知道呢。”
温庭玉没说话。
“不过他就这样。”老板娘看了他一眼接着说,“独来独往的,没打过招呼。”
“嗯。”温庭玉笑了笑,“姐你这儿招到人了吗?”
“没。”老板娘说,“现在人不多,自己凑合凑合得了,反正也开不长。”
“你不干了?”温庭玉有点儿吃惊。
“上边儿说的,明年这片儿就拆了,现在就有人开始收拾东西了,不知道着的什么急,连带着我这旅馆生意都不好。”
“啊。”温庭玉愣愣的应了声。
温庭玉自己回的小区,把六块钱也带了回来,走在路上的时候还有点儿恍惚。
这片儿确实旧了,小区居民楼一个个看着跟危楼似的,大门口都已经破的没门了,对面是成片低矮的店,各个墙上的涂鸦比兜里的钞票还厚。
温庭玉走进小区的拐角,下意识的朝另外一边儿看过去。
那是他第一次碰见陆垣的地方,虽然不怎么美妙,现在周围还有几个垃圾桶,温庭玉都能想象到那天自己是怎么跪在地上的。
明年,明年范围挺大,也许是明年年底,也许是明年年初,如果这里拆了,那陆垣呢?
自己呢?
屋里的东西没怎么变化,除了在某些地方有些细小的变化,比如如果拉开衣柜,会在最边上发现几件不属于自己的衣服,卫生间的格子里放着一套不属于自己的洗漱用品,床单和被套换过,但也许只是把自己的那套收了起来。
很多地方证明陆垣回来过。
尽管藏的小心翼翼,但是温庭玉还是觉得心里一阵难受,这种周围全是熟悉的空气但是你却不知道是否还能再见到他的心情让他感受到不一样的压抑。
温庭玉打开手机,毫无停顿的点开那个熟悉的置顶联系人。
手上那句“我回来了”还没打完,温庭玉在旁边的茶几上看到一个信封,就那么工工整整的放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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