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刚刚迎春楼东家狮子大张口,房租先不说,单是转让费就敢要她五十两?
他们这店的盈利只怕都没这么多。
他们站在门口说话的工夫,里面又走出来一个人,正是刚刚跟苏糖呛声的郝铨坤。
郝铨坤皱着眉,对苏糖道:“你可别傻得真接了手,马上就是交下半年房钱的时候,放手里一天就亏损一天,更别说开店事务繁杂。刚刚那价钱他是在坑骗你。”
郝铨坤虽然看不惯苏糖的手艺,觉得她投机取巧,可作为同行,也不忍心看着小姑娘受骗。
多少人过来问了酒楼价格就直接离开了。
三间铺面的酒楼,说着气派,里面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
这么大的地方,总要有伙计吧,现在东家那么抠门,都请了四个人。
后厨就更不用说了,也要四五个帮手。
还有管账的,看门的,这些人吃喝月钱,都是一座座的山。
就算转让费谈下来了,可还有固定损失的房租,更有这些伙计的月钱啊。
苏糖没想到,这个肆厨看着火气大,实际上却是为她考量,刚刚对他的烦躁之心去了些。
“多谢了,我会慎重考量的。只是问一句,这里伙计的月钱,您可知是多少?”
郝铨坤迟疑了下道:“好像是三钱银子吧。”
三钱,竟然比她早餐店的月钱都少。
苏糖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一本账了。
郝铨坤见她还有盘下店的打算,只好丧气离开,说实话,他也要再找活计,只好去东城碰碰运气,看有没有人要他这个“大厨”。
主要是他没有师承,算是半路出家的厨子,许多人都不信任他。
再有迎春楼倒闭的前例,有些忌讳的东家根本不会要他。
祁天云在旁边看着,见苏糖做事心有成算,有心指点:“若是伙计一月三钱银子,大厨约莫能有五钱,剩下的帮厨也就三钱左右,学徒只怕更低。可这一月下来,单是月钱就要发近三两银子。”
之前说过许多次,这个年代,二两银子就可供城郊普通一家三口吃喝一年。
就算京城物价贵些,也不至于贵这么多。
而苏糖真的要盘下这个店,一月就要发出人家一年半的生活费。
着实不是小数目。
再有每月固定的五两房租,还有零零散散的银子,一个月差不多要支出十两。
祁天云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为十两银子细细考量,这简直是前所未有的事。
平日里,几百上千两的庶务也不会入他的眼。
不过这么算着,倒是有几分意思。
苏糖也在心里算了算,可她来的路上已经看了周围环境,心里有成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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