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她睡得不好,齐辂心下微微懊恼。若早早言明身世,同她成婚,此刻他便能名正言顺抱着她,哄着她。
如今见一面也不易,他可真是作茧自缚。
齐辂面露苦笑,朝燕七拱手:“绝不惊扰公主,多谢!”
寑屋内,并未安排宫婢值夜,齐辂悄然绕过四时花鸟双面绣屏,望着烟纱中她的睡颜,揪起的心终于稍稍安定。
梦里,萧青鸾又回到御殿上,她拿软鞭缠住国师脖颈,正欲刺他。
下一瞬,软鞭竟诡异地缠在她颈间,金簪也被国师夺去,他拿死气沉沉的双目瞪她,狠狠朝她刺来。
“齐辂!”萧青鸾在梦中大喊。
实则,她正双手抓在薄衾边缘,不踏实地呓语。
齐辂坐在她榻边,伸手将她纤柔的手轻轻包裹,温声应:“我在。”
语气温柔轻缓,哄小孩子一般。
待她秀眉舒展,再度睡熟,齐辂才附身,薄唇轻触她眉心。
拉过她的手,轻柔贴在心口位置,将心口细细密密的痛意稍稍安抚。
原来,真正在意一个人时,心真的会疼。
梦中,萧青鸾面对任何险境,都有人坚定地握住她的手,不曾放开。
渐渐的,噩梦散开,她睡得格外踏实。
醒来时,天光大亮。
萧青鸾睁开眼,指骨微动,捏了捏,唇角弯起,忆起昨夜梦境,心下好笑。
梦中握住的手,其实只是被角啊。
片刻后,茜桃细细替她梳发,望着镜中的萧青鸾笑道:“公主今日气色真好,亏得燕七昨夜自作主张,放齐大人进来。”
闻言,萧青鸾挑选珠钗的动作微滞,指尖轻颤。
不是梦。
看着容筝吃过药,又叮嘱太医后晌再来请一次脉,萧青鸾才放心出门。
先去深巷季家接了芸娘,两人共乘马车,骨碌碌往钟灵山驶去。
“公主想请神医给谁看病?国公府的世子爷吗?”芸娘坐在萧青鸾对首,轻问。
经她一问,萧青鸾才发现,她已有几日不曾去看望陆修,甚至不曾想起他。
对啊,陆修也等着霍神医回来,替他治哑病。
“不是。”萧青鸾摇摇头,“是我皇兄,他被国师下了毒,太医院无人识得此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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