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事关国师,有心让容筝也听听,便吩咐茜桃去请容筝一道用膳。
膳食摆好,萧青鸾挥退宫婢,未留一人服侍。
萧青鸾用了一颗鱼丸,半碗汤,没那么饿了,才拿帕子拭口,问齐辂:“齐大人,国师密造火铳,罪证确凿,皇兄为何没降罪?他是如何脱罪的?”
闻言,齐辂放下银箸,目光淡淡扫过容筝略略凝滞的动作,默然一瞬,便只当容筝不存在,应道:“国师老奸巨猾,把所有罪名推到睿王头上。”
“他不承认,皇兄就信了?”萧青鸾诧异地望着他,“本宫并未听说睿王有入宫。”
不需要对峙的吗?
“他说受睿王胁迫,至于胁迫的理由,公主一定猜不到。”齐辂面带轻嘲,似乎觉得即将说出口的事,过于荒谬,“他亲口承认亵渎供女,被睿王查到,所以不得不受之驱使。”
想到阴森可怖的供女庙,想到可怜的翠翘,萧青鸾气得微微发抖:“他亲口承认,不是更该死吗?”
“臣与定国公也认同。”齐辂点点头。
随即唇角微弯,眸光冷肃,话锋忽转:“可惜圣上更认同国师的说辞,认为那是男子皆会犯的错,罪不至死。”
言罢,他定定凝着萧青鸾:“圣上借为太子祈福之名,赦免国师,要他将功补过。对睿王,也只是禁足。”
费劲心力找到证据,本以为能把国师罪名定得丝丝的,没想到,他还能脱罪。
方才还有些饿,这会子萧青鸾已觉被郁气撑饱。
下意识看向身侧容筝,她默默用膳,似乎丝毫不受影响。
可萧青鸾分明看到,她长睫颤动,一滴泪珠坠入汤碗,激起圈圈涟漪。
察觉到萧青鸾的注视,容筝放下汤匙,抬眸回望她,面色如常,只眼底藏着一抹红:“圣上果真宅心仁厚。”
“他就是个昏君!”萧青鸾站起来,面对容筝,说不出的愧疚。
她想过许多可能,却没想到国师能脱罪,全因皇兄优柔寡断,不作为。
“你们等着,本宫即刻入宫问问皇兄,他为何公然包庇国师!”
说罢,不等齐辂和容筝反应,已提起裙裾跑出膳厅。
“齐大人慢用,容筝告退。”容筝心事重重,并不打算和齐辂一起坐在膳厅干等。
听到方才的话,她更加坚定心中所想,报仇之事,还是自己来比较痛快!
膳厅中,只余齐辂一人,他本就不是为用膳而来,便也起身,凭着记忆,往花园梅林中去。
正值夏末,梅枝横斜,只见叶,不见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