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到长公主夜闯公子内室那晚,行川更是震惊。
长公主都答应放过公子了,如今,看公子紧张的模样,莫非是公子舍不下公主?
即便公子与表小姐无缘,可公子是探花郎,又是陛下倚重的监察御史,京中贵女不说随意挑,亲事也定然不愁。
他是怎么想不开,非往南墙上撞?
“哪里奇怪?”逐风冷冷回应。
“公子对长……小姐似乎过于关心,你说,他该不会是喜欢上小姐了吧?”行川嗓音压得低,语调却怪异夸张。
逐风瞥了他一眼,看白痴一般:“公子照顾小姐,乃奉贵人之命,且公子略通医术,带小姐下船自有他的道理。你脑子不清醒,不若回房睡觉去。”
说罢,不理行川,转身先行回房。
行川吃瘪,尴尬地挠挠后脑勺。
“齐大人,可以放下本宫吗?”萧青鸾松开环住齐辂脖颈的手,嗓音仍虚弱,凤眸却清明。
睡前,她发间珠翠尽除,此刻青丝墨缎般散开,顺垂在他臂弯处,临风拂动时,似在他天青衣袖上温柔着墨。
一缕发丝被江风吹乱,贴在她颊边,衬得她肤如凝脂。
她未施口脂,唇色是自然的浅绯,因身子不适,透着一丝寻常少有的娇弱,凤眸却是明灿绝艳。
“公主身子虚弱,恐走不到客栈。”齐辂未放手,嗓音淡然,似只在陈述事实。
“不劳齐大人费心。”燕七追上,走到齐辂身前,语气冷硬,“圣上令齐大人照看好公主,却未让您单独带公主走,齐大人僭越了。”
齐辂薄唇轻抿,无力反驳。
以他的身份,别说单独照看她,便是如此刻这般抱着她,也不合适。
僵持一瞬,萧青鸾别过脸,虚弱地朝燕七伸出手:“本宫确实不宜再坐船,燕七,带本宫去客栈。”
齐辂指骨悄然攥紧,敛住眸中情绪,任由燕七把她从怀中抱走。
到客栈安顿好,已过中宵,燕七坐在萧青鸾门前,脊背倚靠门扇,抱剑而眠。
齐辂则拿着银子,沿木梯拾级而下。
雨点敲打窗棂,吧嗒吧嗒。
萧青鸾睁开眼,朝窗棂处望去,天色有些灰暗,听到外面街巷里的声音,方知是白日。
掀开薄衾,小腿放下床榻,躬身寻昨夜穿的软鞋,萧青鸾看着里裤裤管,愣住。
她的寝裙呢?
没等她细想,便听外边有人叩门,笃笃笃。
继而,传来一道陌生女声:“小娘子可醒了?奴家给你送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