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撞死在沈晹面前,换得沈远认祖归宗。
这对还未及弱冠的沈远来说简直是噩梦,看在娘亲死在自己面前,那双闭不上的眼,最后望向的不是沈晹,而是他——
他此生活着的价值,就是为生父报仇。
“张先生告诉我这些,是觉得皇上可怜,我该回去?”明瑶听完,平心静气的问。
看到她的反应,张宴心中是隐隐有些失落的。
可他自己也清楚,沈远继承了李氏的偏执,对明瑶的伤害亦是无可抹杀的。可沈远已经在用自己的命去弥补了,他们两个是相爱的,与德安太子和李氏又不同。
“姑娘误会了。”张宴恢复了常色,道:“姑娘受了不少委屈,皇上有皇上的错处,是我絮叨了。”
明瑶虽是被触动,看起来也有限。
目送她离开,张宴在心中重重叹了口气。
难道皇上也会跟重蹈生母的覆辙么?
***
五日后。
扬州行营。
沈远的身体状况一直没有起色,不过用些药饮鸩止渴的撑着。张宴和江玄越又从头琢磨起方子来,只是还没能找到解决良策。
两人默契的没在沈远面前重提那张方子。
这日萧长宁愁眉苦脸的从书房出来,沈远坐在书案前,提笔写着什么。
当张清江端着汤药进来时,发现皇上的脸色愈发苍白,没有丝毫血色。他看起来神色倦怠,写两行就要停上片刻,等他写完时,还冒着热气的汤药,已经变的温热。
“皇上,您该喝药了。”张清江低声提醒道。
沈远接了过来,面无表情的将苦涩的汤药一饮而尽。
近来药吃得多了,他味觉已经不大灵敏,连苦味都不大尝得出来。
“秦绪宁的信今日可到了?”放下了药碗,沈远随口问道。
张清江回道:“还没来,奴才再去看看。”
沈远颔首,忽然侧过头,微微笑道:“太久没见孩子们,仿佛听到了她们的声音。”
他好像听见安安在叫“爹爹”,思安叫着“叔叔”——
哪怕是幻听,竟也没能听思安叫爹。
他弯了弯唇角,想起一家四口度过到了那些日子,虽是短暂,每次想起来,都能让他回味上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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