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凯回家后,险些被突如其来的惊喜砸晕,他搂着吴佩仪的腰转了好几个圈,最后亲了她一口,“我老婆真好。”
吴佩仪只觉得恶心。
她端起红酒杯,姿态又媚又撩人,“敬我们的第十五年。”
不会再有第十六年了。
薛凯和她碰杯,然后一饮而尽,“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他想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最近工作太忙,可能有些疏忽。”
吴佩仪见他喝完,有些悲戚、有些快意、又有些难过。
她的眸子里氤氲着薛凯看不懂的光芒。
薛凯忽然心惊肉跳,他搂着吴佩仪,“怎么了?”
吴佩仪动作缓慢地掰开了他的手指,然后把他推开,“这一生中,我对不起过爸妈、对不起过友人,但我从来没有对不起过你。”
“除了没能替你生个孩子。”
明知道再等半个小时,薛凯就能任她处置。可她就是想冒着薛凯暴怒的危险,问他一句为什么?
是她做的不够好吗?
薛凯脸上的笑容骤然凝固。
显得十分滑稽可笑。
“你不必撒谎瞒我。阿卓的身份、还有那布娃娃的来历,我已经一清二楚。”
吴佩仪同样把半杯红酒一饮而尽,在酒精的作用,她愈发觉得胸口发疼,“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尖锐的嗓音里充斥着愤懑与怒火。
这一回,薛凯知道没法粉饰太平了。
他选了就近的位置坐下。
听到吴佩仪问的为什么,薛凯有些恍惚。
是啊,吴佩仪端庄大方,岳父岳母把他当亲儿子栽培,究竟是为什么呢?
可能是骨子里的自卑作祟、又可能是迫切的想要一个儿子。
他想抹除吴家、吴佩仪所有的痕迹,想堂堂正正的告诉世人,他不是上门女婿。
他姓薛不姓吴。
这些阴暗的心思,薛凯这辈子都说不出口,“既然你已经都知道了,那我无话可说。”他顿了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阿卓是我的血脉,我一定会领回家,你早做准备。”
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初一无所有的穷小子。
如果闹起来,他也丝毫不惧。
吴佩仪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已经不知道崩断了几次。
这一刻,她为薛凯的厚颜而感到咋舌。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作为过错方,你是怎么敢用这种理直气壮的态度和我说话的?”
薛凯无动于衷。
桌上的白烛始终燃烧着,烛火随风摇曳,在客厅内留下斑驳的光影。
而气氛已经降至了冰点。
吴佩仪看着薛凯熟悉又陌生的脸庞,本就千疮百孔的心愈发糜烂。
她骄傲地挺直了腰背,不见半分颓唐,有些人注定不可理喻,她没必要去追求一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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