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嘛,都贪玩, 我十来岁的时候,恨不得不着家。”
俩人说笑几句,到了停车场就分开了。
小区里有便利店, 陈叶进去要了份饭, 让店员帮忙热了, 然后几下就吃完, 然后买了几瓶饮料,提着就慢悠悠地往单元楼走。
在篮球场边遇到对门韩老师的妻子,忙打了声招呼:“蔡老师下来散步?”
“陈医生啊,刚下班?”蔡老师点点头,又笑着问道。
陈叶应了声是,又问她怎么不见韩老师,蔡老师无奈道:“他这几天摔了腿,有点骨裂,在家歇着呢。”
陈叶一愣,眉头皱了起来,“骨裂?这么严重,怎么摔的,去医院看了么?”
“看了,拍了片子,医生处理过了,让他最近卧床休息。”
陈叶点点头说那就好,接着又想起他家小孙子,那个听了别人的话,以为欺负人家是表达喜欢的方式的小豆丁。
笑着问道:“你小孙子呢,在家写作业?”
蔡老师翻个白眼,嫌弃地道:“他啊?写什么作业呀,他姑姑回来了,在家玩呢,要上天了都,一天天的,烦死了。”
语气很嫌弃,但眼睛和嘴角的笑意却分外真实。
陈叶摇头笑了一下,看着电梯轿厢内壁倒映出来的笑脸,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杨沐桐的母亲周悦。
他看见过周悦训斥杨沐梧。大概是他读初一的时候,杨沐梧兄妹俩才上五年级,市里组织了一次奥数竞赛,兄妹俩都参加了,也都没考好。
他记得那次杨沐桐没有挨骂,因为她一直很乖,而且她于奥数一道向来没天分,考差了不奇怪,考好了才有鬼。
但杨沐梧不是,他一直都很聪明,奥数以前也考过,每次都能满分,但那一次因为他贪玩,没有好好复习,所以考砸了,周悦就骂他:“你一天天的到底在想什么,光知道玩,你知道你的同学都在努力吗?你现在贪玩,以后就只会吃苦,人生永远是先苦后甜的,连这么简单的题都做不好,以后你还能做什么?乞讨捡垃圾都没有你的地盘!”
面上那种嫌弃和不耐烦,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得到,真实到让人窒息。
那会儿他也不懂周悦这叫打压式教育,只觉得这话过分,考砸了又不是孩子想的,家长难道不能安慰一下再教育,非得这么贬低孩子?
陈家不是这样的教育氛围,所以他不太懂,只觉得周悦不会教孩子。
后来果然,不管杨沐梧还是杨沐桐,都跟家里不太亲近,也都是大学毕业后有机会就离开家,翅膀刚硬就扑棱一下飞走了。
“叮——”
电梯停了下来,门刚打开,蔡老师就一边往外走,一边笑眯眯地道:“陈医生,我马上就要又多一个小外孙了。”
陈叶微微一愣,随即笑着道喜:“那是大好事啊,添丁进口,您女儿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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