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属于头牌的房间,自然是整幢楼中最大最好的。
流云公子吩咐小童不必跟进来伺候,反手将门关了。
如今房里只剩下他自己,男子脸上原本那慵懒从容的神情,立即被阴郁和怨毒所取代。
他冷着脸坐到妆台前,看到铜镜中自己的面容如同幻影般迅速地衰老。原本吹弹可破的白嫩肌肤变得干燥蜡黄、布满细纹,就像是干瘪的橘皮一般。
如此看来,倒像是瞬间老了三十岁。
回客栈的路上,白尘芜一直都在思考着关于那个流云公子的事。
那人即便覆了面纱,然而那眉眼与自家徒儿太过相像,让人无法不在意。
“徒儿对那流云公子,可有什么印象?或者说,可有在哪里见过?”白尘芜轻声问道。
少年见师尊问话,自然是很认真地思考起来。不过,他确实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白尘芜看着少年迷茫的眼神,便知道对方对那流云公子是没什么印象的。
不过,已经重生过一次的白尘芜比其他人掌握着更多的信息。
她知道一段时间之后,会有一个与自家徒儿长得七八分相似的男子到玄霄宗去寻徒儿。那个人自称是徒儿的爹亲,却看起来分外年轻。并且,还是个风尘男子。
白尘芜虽然没有亲眼见过那人,然而只听得这些描述,确实与这流云公子极为相似。
那人当年去找莫清欢的目的,两人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事,如今白尘芜不得而知。不过,对他多加关注总是没错的。
少年看着身旁的师尊垂眸不语地沉思着,便小声问道:“师尊在想那花楼公子的事吗?”
白尘芜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每次思考关于徒儿的一些事情,都能勾起她许多不太美好的回忆。于是,白尘芜就没有注意到少年在听到她的回应之后,神情有了些变化。
晚上,白尘芜沐浴过后,原本以为徒儿会如昨晚那般抱着枕头可怜兮兮地求她一起睡。不过待她走到房间门口,却没见到徒儿的身影。
一时间,白尘芜心里还偷偷失望了一小下。
不过她这可不是馋徒弟了,她如今是个正经师尊了,才不会每日都想着日。只不过小徒弟每天乖乖窝在她的怀里,像个小暖炉、又像个小抱枕,抱起来舒服得很。
白尘芜正这般想着,走进了房间。然后就看到,她的床榻上有一个鼓包。鼓包里,是她已经洗得香香白白的小抱枕,呸,小徒弟。
心里偷偷想着是一回事,如今看到床榻上当真躺着的香香软软的小徒弟又是另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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