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眼前的少女却十分轻盈地转了个身。
“我又想了想,若是往后灯再坏了,殿下可以过来陪我一起用晚膳。”
顾修延一怔。
“你送的宅子连个厨房都没有。”秦瑾瑶耸耸肩,脸颊有些绯红,几步走向守在后门处的小桃。
顾修延站在原地。“白叔。”
“老奴在。”白管事很快从后头跟上。
这个宅子买得还不错。顾修延暗想。
然而这样一起用膳的机会并不是很多。一来如今秦瑾瑶不需要再去明德馆读书,日日往出跑便也说不过去。二来顾修延政务繁忙,也极少有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机会。但二人却能共用一间书房。
顾修延偶尔会在书房里给她留下一摞澄心堂纸,秦瑾瑶去的时候便给他留一些亲手做的小点心。
直到一日晨起,碎玉匆匆忙忙地跑进来。“姑娘,姑娘,不好了。”
秦瑾瑶正要问怎么了,猛然想起小桃昨夜前去与灵州书坊联络,似乎整夜未归。她心头一紧,接着便听见碎玉说道:“小桃被禹州府尹扣住,说是被人状告偷窃。”
“被何人状告?”
“夫人何芝兰。”
秦瑾瑶挑眉,碎玉继续说道:“你说夫人是不是疯了,竟然说咱们偷窃,是不是孩子怀疑咱们银子的来处。我看她是老糊涂了,那银子要是能说偷就偷,咱们还苦苦赚钱做什么。”
“对了,我记得白爷爷说过,禹州府尹是何辅堂的门生,只怕夫人此举,后头还有临安的授意。”碎玉蹙眉,显然十分惦记小桃。
“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出,只是没想到她会先闹到公堂上去。对了,祥儿,咱们的事都准备好了?”秦瑾瑶看向碎玉身后的祥儿,见她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心里便安定不少。
“好,那咱们就去会会她。碎玉,你去告诉父亲,就说母亲与我已经闹到府尹那,请他务必回来。祥儿,快拿衣服来。”
碎玉飞奔而去,祥儿则捧了一件中规中矩的烟粉色衣裳替秦瑾瑶换上,又匆忙绾上发髻,戴上一根粉宝石簪子,便上了马车。
等到进了府尹门时,才发现何氏坐在下首,正笑吟吟地与府尹赵汉臣说话。小桃则被五花大绑按在冰凉的地上,嘴里还塞着厚厚的抹布。
秦瑾瑶心中一疼,眉目便噙了几分戾气。“怎么被告跪在地上,原告却能堂而皇之地被尊为座上宾?咱们大厉的府尹,已经荒谬至此了吗?”
“混账!”赵汉臣一拍惊堂木。“被告有罪,原告又无罪。你是何人,为何闯入公堂?”
何氏叹了一口气,抢白道:“赵大人,这便是不成器的小女了。底下跪着的是她的丫鬟小桃。唉,不怕大人笑话,小女瑾瑶性好奢靡,但咱们秦府一向节俭肃己,她忍不过,便派了她的丫鬟去偷盗银子,以供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