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便知道是这样的人,有什么难过的。”秦瑾瑶的眉心紧蹙,语气却十分清淡。“我只是在想,父亲说对不起我母亲,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怕,当年的事确实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
小桃看着秦瑾瑶如月色姣好的容颜,忍不住叹气一声。她家姑娘这一辈子吃了许多苦,然而待人待事依旧豁达通透,实在是难得。
“罢了,这件事一时半会也理不出头绪来,再放放吧。”秦瑾瑶道。“上回蒙摄政王搭救,我欠了他好大的人情,总不能只留了一封信便罢了。我那箱子里应该还有两匹织云锦,颜色都粉嫩好看,你送给碎玉。老年缺觉,你把安眠用的玉如意送给白管事。至于摄政王殿下,我送旁的都不妥,便把那块紫青石砚给他,再捧两盆菖蒲子让他时常瞧着,也省得案牍伤眼。”
“姑娘是要把咱们的箱子搬空了吗?”小桃惊道。“摄政王府也不缺咱们这点子东西吧。再说那紫青石砚可是您最喜欢的一块砚台啊。”
“人家可是救了你主子的性命呀。”秦瑾瑶捏着小桃的鼻尖笑道。
“好吧好吧。只是这些东西不少,咱们又要避开何氏的耳目,只怕要让祥儿帮忙了。”
“无妨,我自会想法子支开平儿和贵儿。”秦瑾瑶道。“不过,你说的也有理。我身边只有你和祥儿可用,实在有些忙不过来。”
“姑娘买些丫鬟吧。”小桃美滋滋道。“这样我就可以做大丫鬟了,省得我手底下就一个祥儿,还不舍得欺负她。”
秦瑾瑶被小桃逗笑。“算了吧。你主子现在还不打算那么张扬。要是何氏知道咱们手里有六万两银子,比整个秦府加起来的银子都多,她指不定怎么对付咱们呢。”
“嘻嘻,我最近可是连点心都没买,平儿总过来打探,我就说全靠夫人给的月例过活,平儿信以为真呢。不过,话说回来,最近何氏如此消停,倒教我不习惯呢。”
“月瑶到底靠了我才进明德馆,她总要顾忌些。再说,只怕临安公主也教她个乖。”秦瑾瑶说道。
然而实际上,何氏并非无所行动,她近来正与临安商议着,给秦瑾瑶选夫婿之事。如今秦瑾瑶已快及笄,及笄后一两年便可嫁出去。到时候忙着成婚生子,应付公婆,自然不会,也不能再探查当年之事。
当然最要紧的,是要找一位能被临安捏在手里的夫婿。到时候,若真是想做什么,也比现在不打眼多了。
只是这人选,何氏与临安都还在考量之中。高嫁,她们不放心。低嫁,对名声不利。二人一时便犹豫起来。
不出两日的功夫,秦瑾瑶的谢礼被送到了摄政王府。
白管事一样样瞧过去,胡须笑得一抖一抖。“瞧瞧,瞧瞧,这秦姑娘想得多周到。”碎玉在旁边抱着织云锦连连点头。“是啊是啊,白管事,你说秦姑娘这么好,能不能嫁到咱们王府来啊。”
“咳咳。”白管事咳嗽两声,往旁边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