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便趁着秀织还在发愣的时候便招手让掌刑的婆子们重又把她带了下去。
看着人消失在门口以后,她方轻轻松了一口气,一回眸却正好对上沈猎疑惑的目光,“你究竟给了她什么活路?”
清黛照实说了,他却依旧将信将疑,“确定管用?”
“她来了棠园一年多,不声不响的,瞧着安分实则一直都在暗中观察着咱们,我原以为她是在帮太后办事,可是时间久了我便发现并非如此,她是在替自己,观察你我到底适不适合做供她依托的乔木。”
清黛说着,又坐回罗汉床上,将适才没喝完的半盏红枣茶捧起来继续品味。
这是个非常会为自己打算的女子,清黛一早就看了出来,这才一直都没有去主动理会。
刚来的时候她对沈猎和自己尚且心存怖惧,不敢出头冒尖。
可日子久了,又见沈猎待自己极好,性子也比曾经和气了不少,她心下便也生出了几分遐思,起了侥幸之心。
想着以她的出身,给勋爵人家做妾绰绰有余,加之这家当家的又还年轻,若能得其怜惜,确也是她眼下能看到的可能里最好的选择。
可现在,清黛替她把眼界又打开了一些,使她能够看到的前路又多了一条。
但凡她是个通透些的,自然能够看清到底应该走哪一条路。
只不过,“若她是个不那么通透的,非要来撞咱家这道南墙,我也不介意将她堵上嘴捆起来,往第二条路上送。再不济,你那个法子也不是完全不可行。”
清黛将杯盏里的蜜茶饮尽,心绪也比任何时候都要镇定。
她也不是没杀过人,只是不到万不得已,着实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沈猎也渐渐想明白了她这层心思,伸手替她将空了的杯盏放回桌上,弯腰扶住她的肩膀,平视着她:“杀人放火的事我来办,骂声恶名我来背,你尽管做你想做的便是。”
他突然这么正经,让清黛不觉愣了愣,方又笑着应了,扭过头却又突然想起来,“对啊,你怎的又从教场回来了?算着日子,朝中定下的阅兵日不就这几天了么?”
经她这么一提,沈猎这才想起自己刚进门时的主要目的,一凝神,脸又黑了下去。
“明日圣驾要从宫中出发,往军镇检阅三军,我为锦衣卫统领自然要护卫左右,这是一。”
“那二呢?”清黛不知怎的,背脊有点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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