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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猎依旧不大理解,直言快语道:“如你所言,你与世子妃素来交好,大可去向她求这花枝便是,又何苦巴巴自窃?若被人发觉了,岂不是白叫你二人生嫌隙?”

清黛哭笑不得,只恨手里还抱着花枝,不好伸手去挠他,只能嘴上轻喊起来:“说你没情趣,你还真就没情趣!沈大人,你你你你……”

谁知她还没想好要骂他什么,便听到身后传来另一声娇娆明艳的轻笑,“哟,阿宝,我说怎么席上不见你的人,原是小夫妻两个伙着一块儿到我家林子里做贼来了!”

还在起内讧的贼夫妻闻声不约而同地回过头去,果见那梳着五凤朝阳髻、穿着织金水田衣的舒王世子妃易令舟就站在凌寒苑那道半月形的石拱门前,拎着手绢、扭着身子朝他们快步走来。

清黛一时发窘,忙把沈猎往身后一藏,顺势背过手去将手里的花枝一股脑儿地推到他怀里,又给他使了个快走的眼色,便迎到易令舟面前,替他遮掩,“姐姐过来了,可是席上宾客都到齐了?”

“我才没拿姐姐这园子的一枝一叶呢,姐姐真是多心,怎生还说我与我家相公是贼?这可不兴胡乱扣帽子的!”

“对了,你们家瑾哥儿呢,我可是有好一段时间没见着他了,这次来还给他带礼物了,不如姐姐带我去瞧瞧他?”

“……”

沈猎在侧瞧她如此卖力地表演上蹿下跳的样子像极了幼时在南家求学时,她逗着她那冷僻矜傲的堂姐和南家老祖宗玩时般童趣天真,心下不由一软。

也罢,做贼便做贼吧。

只要是与她一起,做贼做匪,他都是欢愉的。

这厢清黛余光瞥见沈猎走远之后,方暗自松下一口气,也不指望着再扯什么没谱儿的闲话同易令舟没话找话。

“好了好了,就此打住吧,瞧你这满头汗。”易令舟瞧出她的心思,也有些无奈:“不过也不白费你这一番苦心,我瞧你家那位出去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笑影儿的,这位华都城的活阎王,果然也就是你能逗他笑一笑了。”

“哪有,他经常笑的。”不仅会笑,还笑得特别温和,特别好看。

“那也只对着你!”易令舟差点被他们酸倒牙,但转念却又忍不住长舒一口气,“你们家的事我都听阿执说过了,如今沈家这样,的的确确是苦了他的。”

清黛娇怯怯地颔首:“是啊,沈家的事,他心里苦,却又不肯说,也不能说。而我旁的也不做多想,只要他开心一些便好。”

易令舟不由感慨:“先前他放你一人去巡庄时,我还当他冷情无义,在背后没少同阿执骂他哩,谁知竟是你们两口子合伙摆的迷魂阵!…但瞧着你们心意相通,我这个做姐姐的也无甚可说了。你也不要怕,待沈侯爷……然后沈猎将爵位一坐定,日子便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希望如此吧…等等,姐姐最后这话是为何意?”敏锐如清黛,还是察觉到了她话中深之又深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