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户人憨实,当下就被她忽悠过去了,只先带着她和沈猎两人一起见了李家村的村长。
村长原还是沈猎小时候那一位,与李嬷嬷还算有几分交情,此时虽已老迈,可还是没多久就认出了沈猎。
又听说他如今“落魄”至此,更是捂着心口,老泪纵横,连声说着对不住。
沈猎并不擅长应付这样的场面,面无表情地站在清黛身侧,一句话都没说,颇有些无动于衷。
好容易听老人家哭完,李铁牛放才有机会带着他们去到了沈猎和李嬷嬷的旧居门前。
十余年过去,这一间小小的茅屋萧条无比,土墙上清晰可见的裂纹,屋顶稀疏的茅草,还有门前小院里长出来的青苔和杂草,无一不再哀诉着岁月的侵蚀。
推开那扇老旧的门,屋子里扑面而来的灰尘和潮气呛得三个人连嗽不止。
没有吃食和水源,里面竟连老鼠都不曾光顾。只有成片的蛛网结在人的头顶,让沈猎这样身形挺拔的也不得不弯下腰。
李铁牛有些看不过眼,不由提议,“这屋子十多年没住过人了,一时半会儿只怕也收拾不开,不然你们这两天就先住我家,白日里再慢慢收拾?”
“不用。”沈猎不假思索。
嘴上虽说着落魄,但他身上那种身居高位,不怒自威的轩然气势却是藏不住的,尚蒙在鼓里的李铁牛明明比他还年长好几岁,却还是莫名有些怵他。
他一发话,他便也不敢再多言,转头从自己家里拿了些简单陈设和笤帚抹布过来,便先借口还有事要忙先行一步了。
剩下清黛一个,看看桌子边熟悉却又陌生的笤帚抹布,又看看沈猎,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启齿。
沈猎难得见她也有如此手足无措的时候,心知她本是娇养深闺的金枝玉叶,哪里弄得来这些琐碎的粗活,遂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要她动手,只让她坐到一边,“我来就好。”
可清黛哪里坐的住:“这屋子虽然不大,要收拾的地方却海了去了,我若不帮你,那你要忙到猴年马月去?”
他却拎来一把刚刚擦好,且还算稳当的小板凳放在她身后,“你乖乖坐着,就是在帮我了。”
说着就要摁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
她却仍旧不肯,撅着嘴娇嗔地笃定道:“你嫌弃我了。”
“不是……”沈猎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