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越想越乱,他干脆赌起一口气,甩开她的手,兀自大步朝前走。
被丢下的清黛在原地愣了愣,心道他果真是生气了。
她也不作多想,赶着就追了上去:“沈猎,沈…哎!”
但听一声惊呼,转眼她整个人都已经跌坐在了地上,捂着自己的脚踝哀哀哼了起来:“我的脚,我的脚崴了,好痛好痛啊……”
沈猎立时便扭头一个箭步急急朝她跨了回来,“摔着哪儿了,让我看看?”
一瞬间整颗心都提了起来,说着话就要俯身蹲下去看她“崴伤”的脚踝。
清黛眼见自己的小把戏得逞,旋即眼疾手快地伸出双臂勾住他的脖子,笑得像是偷得灯油的小耗子:“嘻嘻,骗你的。”
沈猎更气了,起身想走却被她像如藤萝般缠上来,下意识便抬臂划了个没有力道的虚招,“放手!”
“不放!”
清黛有恃无恐地嬉笑着,同时灵活地闪身以避,与他左右周旋三两招,不但没有退缩松手,反而借力跳上了他的背。
这下沈猎却不敢动了,惟恐一个不当心,真让她从自己身上摔下去,只得腾出手托稳她的后膝:“下来!也不怕让人瞧见!”
话虽如此,但其实他们正处于武宁侯府和棠园之间相隔的私街上,这时候前后也都没什么人,就连阿珠和明珠也都只是远远跟着。
是以清黛尤为肆无忌惮,更加用力地搂紧了他的脖子,“瞧见就瞧见,正好让人看看你平日里对我有多凶,又都是怎么欺负我的!”
“你…”沈猎平常就说不过她,这时又在气头上更是笨嘴拙舌,被扣下这么一口莫须有的锅,竟也回不起嘴。
往常他若动怒,身边的人无不是退避三舍,生怕引火烧身。
偏只有她,哪一回都要迎难而上,混闹着、糊弄着,将他炸开的毛一点点捋顺回去。
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
“你听我说好不好?一来我听说今日朝会久未散朝,便以为朝中定有要事,怕你分心,这才没让她们跟你说实话。况且你向来厌恶沈家,归京至今不肯踏足一步,我不想你为了我破了自己的规矩。”
他被她这么一通闹下来,再大的脾气也都被消磨干净了,紧拧的眉头渐渐松开,“我再厌恶沈家,也不能放你一个人孤身前去受欺负,再看今日那一桌坐得都是什么人,想想我都后怕。”
“堂堂沈大人,杀得了恶贼边匪,治得了贪官污吏,居然还会怕区区妇人?”清黛靠着他,在他耳畔咯咯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