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又不是不知道三姐姐那个婆婆,得知三姐姐生的是个女儿就各种不乐意,也不管我姐姐生产时多么凶险,月子里有多么孱弱,她就闹着要给姐夫纳小,姐夫宁死不肯,她便扯着白绫要死要活,若非二伯娘和易姐姐先后去了一趟方家敲打她,要不然我侄女连个满月酒都没得办。
“而我,京中人皆视我为妖异,若我此番非要上京,那方家老夫人只怕更有话说了。她本就拿捏着姐姐与姐夫婚前私会的事上纲上线,我还是别再去给姐姐添麻烦了。”
“事情过去那么久,中原京城又那么大,每天发生的奇闻怪事多了去了,咱们家的是外人估计早就忘干……”
阿珠话才说到一半,就听到门口传来哐当一声,主仆俩回头一看,原本虚掩着的院门竟是被人火急火燎地撞开了。
清黛有些疑惑地皱眉从贵妃榻上坐了起来,却见来人颜色匆匆,衣裙凌乱,发鬓微散,进门看见了她,二话不说被拽着她的袖子跪了下来。
满口哭喊着,“阿宝啊,你可一定要救救你舅舅和妹妹啊!”
“舅母这是作甚!”清黛被这般阵仗的申氏吓了一跳,使出吃奶的力气才从她手里把自己的袖子抢了回来,“有什么话,您先起来再说,不然这样跪着,真是要折煞我了!”
申氏却一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还是阿珠和其他几个小女使过来合力才将她扶进了屋中。
也是过去了好半天,她才能够抽抽噎噎地把事情的原委囫囵说了个大概,“都是你那不争气的妹妹,竟在天长节宴上见罪太后,连带着你舅舅也因家教不严,被禁足于鸿胪寺内,音信全无……眼下你阿翁阿嬷都不肯见我,阿宝啊,舅母是真的没办法了,才会来求你一个小辈的……早知今日,舅母原就该把你们的话听进去,好好对你那不懂事的妹妹严加管教,都怪我…都怪我啊……”
说着,她还激动得抬起手要左右开弓扇自己的耳刮子,却被身边的那个亲信婆子死命拦住,扯着破锣嗓子干嚎,“夫人啊,你可万万不要想不开啊!大爷和小姐都还指着您呢!再说仁波切小姐在京中时人缘极佳,又认识那么多的神仙贵人,一定有办法救他们的!大爷是仁波切小姐的亲舅舅,仁波切小姐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清黛听着厌烦,恨不得一个茶杯扔过去,砸破这阴阳怪气的狗奴才的脑袋。
可事关莫况,她不得不问,“天长节大宴行于皇宫午门之下,入席者足有上百人,今上虽一向重视与我柔夷之交,但也并不足以能让我们列席于公侯将相之上,御驾之前,莫书岑如何就能跑去把太后给得罪了?”
“这…这……”提到这个申氏不知怎的就有些吞吞吐吐,好像是实在难以启齿一般。
清黛也懒得等她,不耐烦地一抬手,“我连她究竟做了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想办法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