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还只是眼睛不老实,等到清黛住进念慈堂这两日, 光是南风一个, 就撞见了他站在清黛住的厢房窗外偷偷张望了两回。
“都是读孔孟圣贤的,怎的就会有这样没礼的登徒子!他刚来的时候瞧着也还干干净净, 谦和得很, 这才多少日子啊竟就要原形毕露了!”
南风气呼呼地在屋子里攥着拳头走来走去, 一会儿又向气定神闲坐在罗汉床上的清黛提议, “姑娘,咱们还是同老太君说说吧!”
“马上就要科考了,这时候去说,丁夫人面上无光就算了,若他届时考差了或者直接落了榜,那咱们姑娘岂不是要背一个误人前程的名头了?”明珠左右为难地直摇头。
“这怎么还能是咱们姑娘的错!”南风激动得提高了音量,被清黛静静地看了一眼,立时又闭紧了嘴巴。
“于情于理这确实不是我的错,但落到那些自以为是的大男人嘴里,就是我这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小丫头不懂时务了,难听的,连红颜祸水这种话都能说出来。”
清黛心里憋屈得要死,可又有什么办法,身在该死的中原礼教下,她不得不低头,“不过嘛。”
她也不打算就这么忍气吞声了,“春闱总有结束的一天,待那时,自有跟他秋后算账的机会。”
而眼下惹不起她还躲不起么?
此后每当听说杨润要来或是看见他来,她便也会找了借口避出念慈堂。
今日是和怀昭媳妇儿约好了切磋女红,明天又是要陪怀晔媳妇儿给她未出世的孩子选料子做鞋子。
要么,就像这日一般,带着父亲的家书到孟槐的嘉柔居里待一会儿。
恰又是午饭的时辰,姑侄俩一起用了饭,孟槐也舍不得她跑来跑去的麻烦,便留了她在自己屋里午睡。
她知道她午睡时身畔不爱留人,便领着丫鬟婆子们都从右稍间里出去了,想着到了时辰在使人叫醒她。
没成想,朱若兰这时候过来了。
“……大姐姐,若非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我也断不会来跟你开这个口……照儿自幼就是锦绣堆里养出来的千金小姐,有德有行、才貌双全,配什么人家不能够,为何非得屈就小小一个方家……”
“……大姐姐你是知道的,我生她的时候,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赔上了这辈子在子嗣上的福缘才将她留了下来,一饮一食,一衣一行,无不是精细又精细地把她养大,我实在狠不下那个心,明知前面是火坑,还把她往里推啊……”
“大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