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阿宝的错?”三太太见她神色惶惶、眸光闪闪,唯恐把她的眼泪招出来,被人听去了对自己不利,连忙安慰道,“你二哥哥离家是去为国效力,浪子回头金不换,是桩再好不过的事了,而且伯娘方才也只是随口问问,你且莫要放在心上,今日是出来玩的,可别惹了你伤心。”
她们这厢正说着话,马车却已然在目的地附近停了下来,俨然是到了地方。
娘仨当即便也把车里的话撩开不提,先从车上陆续走了下去。
她们今日门出得晚,比盛会上其他宾客来得迟了几步,不成想易令舟见清黛清照迟迟不来,心里惦念得很,便一直在进场口附近等着,只待她们一到,就立刻来迎。
“淇妹妹、巧儿还有猜姐姐早就到了,都在席上坐着,就等你们姊妹两个了,你们倒好,来得这样迟,待会儿可得老实挨罚。”易令舟一边朝她们快步走来,一边笑着说。
清照捻着帕子一笑,嘴上嘲道:“又不是刘姥姥赶着进城打秋风,非得来得那样早?”
“也是,虽说已入了秋,可对咱们冰肌玉骨的照丫头来说,日头仍旧毒得很,若一大早就巴巴地过来,只怕就要晒死你了。”易令舟学着她平时话里有话的调性,反唇还击。
上次一别,已有一年之久,哪怕是她们之间司空见惯的“友好”交流,清黛听在耳朵里只觉得亲切可爱。
跟着易令舟一路往前,便是今日开阔宽大的马球赛场,四面的三尺高台上架起一座座锦绣帷帐,此时已是座无虚席,人头攒动。
除了华都八姓之外,有女儿在桐园里住过的人家也都基本上到齐了。
主母夫人都围簇在康和郡主和舒王妃的帐子里说笑逗趣儿,各家的儿女们也都分散在两侧,年轻的郎君们或是聚在一起赛诗品茶,或是已经换好了衣裳,准备下场一试身手;另一侧的千金小姐们也要么三五成群地坐在一起吃茶闲话,要么就三三两两地凑在赛场边的空地上踢毽子、打捶丸。
清黛瞧着热闹,不由挽着易令舟的胳膊笑:“果然还是姐姐人缘好,犹记得上回能把京都城里人聚这么齐的还是太后娘娘呢。”
易令舟生来骄矜,竟没有听出她话里的另一层意思,犹自傲然一笑:“哪里就是我的功劳,大家不过都是看在我父亲母亲和舒王妃的面子上罢了。”
然而她虽一向以家世为傲,可后来易家谋反的时候,却也是头一个站出来反对,并与娘家割袍断义的义气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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