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里面已是座无虚席,小小一间偏厅竟能挤下十几号人。
除了方才柯姨妈身边丫鬟所说的诸位夫人之外,清照和柯诗淇也列坐在旁。
当然,周芸,也坐在离门最近的小圆凳上,紧紧挨着她的母亲周柯氏。
偏厅北面雕琢八仙过海图样的紫檀香木罗汉床上,用一张两扎宽的小炕几分出左右两席主座,一边坐着这家的主母,一边坐着慎王妃。
朱若兰和孟槐都坐在慎王妃下面的两把太师椅上,清照和柯诗淇也静坐其后。
清黛向这一屋子长辈福身作揖,起身起到一半就被孟槐迫不及待地一把扶住,搂在怀里直心疼地摸着她的小脸。
“我的儿,这几日可将你闷坏了吧,瞧瞧,都……”
只恨在座的人都不是瞎子,端看清黛那圆润透亮、嫩得都能掐出水的小脸,她到嘴边的“瘦了”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清黛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呵呵笑起来:“大姑姑放心,我虽蒙冤禁足,但姨妈从头到尾都不曾亏待过我,下头的妈妈丫鬟们也都还一应和从前似的礼遇,我好着呢。”
“你是我嫡亲的外甥女,我又怎会委屈了你,好了,你们姑侄两个先坐下来吧。”
柯姨妈笑意淡淡,转而又看向清照,“孟三姑娘,你方才说上回从阿宝枕下掉出来的两本册子均是周家小姐栽赃陷害,这样的话可是不能空口白牙胡说的,可有证据证明?”
“我孟侯府门风清正,若不是证据确凿,断然不会随意攀污她人。”谁想说话的人并非清照,居然是朱若兰,“把人带进来。”
虽说这母女俩说起话来都是那一副冷淡疏离的口吻做派,但听久了就会发现,比起清黛那宛如空谷幽兰的质性纯洁,朱若兰平日的腔调里,要更多几分高门主母积威多年的沉稳内敛。
她话音落下片刻,就有个打扮得像外院厨房烧火丫头似的仆妇,被另两个粗手粗脚的婆子扭着手臂押了进来。
那两个婆子清黛倒认得,正是孟家朝晖堂中朱若兰用老了的人。
而她们手下扣着的这个尖嘴猴腮,一双贼眼睛进门就四处乱看的仆妇,清黛却属实不认得了。
却听见朱若兰不紧不慢地说起,“昨儿我家下人上街采买,偶然碰见这个妇人在街上与人大肆胡侃,我家下人一时好奇,凑近一听,竟都是这些日子那些关于我家四姑娘的胡言乱语,便当即与她起了争执。二人吵闹之中,此人便自报了家门,说是柯家桐园里的。眼下刚好,劳烦夫人认认,这是你们家哪个奴才,竟敢在外顶着主家的名头,造谣污蔑我侯府千金?”
柯姨妈神态不由有些局促,只可惜她盯着底下跪着的贼妇人看了又看,依旧分辨不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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