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也盯着她跟着笑:“妹妹生的真好,眼睛鼻子嘴巴,真是处处都长在我心坎上了。唉,可惜了你那姐姐,好好一个美人儿偏偏长了嘴。”
正要喝茶的清黛差点被呛到,望着她一脸真挚纯然,忽又释然了。
或许前世也是因为异世女登门搅黄了她亲弟弟的婚事,还有私下与他纠缠不休的等等作为,才致使她那般犀利刻薄。
或许她本来就是这样快人快语,明朗阳光,或许今生今世,她们确能一交。
“易姐姐又差到哪儿去了,若我是姐姐,定定然要天天坐在妆台前揽镜自照三四个时辰,嘴里还道;‘好一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标致无比的美人儿’。”她一面说一面低声捏着嗓子唱,逗得令舟咯咯直笑。
好容易让她停了下来,眼角还噙着泪花,又与她凑得近些,“幸而今日你来了,要不然待会儿席上让我一个人去对着那个假模假样的南素唯,简直就是要我的命了。”
“唯姐姐她……”是啊,不是说只单请了她,素唯干嘛来了,“她人其实挺好的……”
“少来,你当我没听阿执说起她之前怎么陷害你的事么?”
易令舟翻脸翻得比翻书还快,秀眉一拧,愤愤道,“我一直最烦的就是她,她祖父再怎么了得也只是她祖父的事儿,况她区区庶女竟还不知轻重尊卑,削尖了脑袋也要往嫡女堆里凑,为此巴结这个奉承那个,你是没见她刚才来给我和母亲请安的样子,哼,真真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果然,这确实是那个牙尖嘴利不让清照的易家大小姐。
清黛不说话了,易令舟见状怕她误会自己,忙又道:“其实我却也不是那般多么看重嫡庶出身,只瞧我二叔,他就待我和阿彦极好,还有龚家的灵袖姐姐,她也是庶出,可人却再好不过了,小时候我常常都要去找她吃果子呢。”
“灵袖姐姐?”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清黛实在有些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前不久她生辰时来过的好像是龚家的幺女灵巧,并非灵袖。
“她你应该没见过,她比我还大了七八岁,早些年嫁给了沈家的狩大哥哥,只可惜成亲没两月狩大哥哥就上了前线,然后……唉……”她说着说着,不禁叹惋,后续的话也着实说不下去了。
清黛反过来拍了拍她的手,令她收回思绪。
抬头四目相对,忽又见她自嘲地笑起来:“这样高兴的日子我说那些伤心事做什么,真是该打。不过说来,今次却也奇了,你在南家念书,想也知道沈家还有他家四少爷的麻烦之处,这回我家本只是想去循个礼数走一遭,没成想沈侯夫人竟替他应了下来,让他代自己赴宴,你说奇不奇?”
“确实挺神奇的哈?”
……才怪吧,沈柯氏八成是不想来受康和郡主的闲气,这才把沈猎推出来挡枪。
这人真有趣,恨人家恨得咬牙切齿,利用起来的时候又毫不心虚手软。
清黛暗暗讽刺地勾了勾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