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要让她把爵位拱手于人,她如何能答应?
不过其实还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那就是等到清照嫁人以后,让所生的嫡子跟随母姓,过继回娘家承继爵位。
这法子在大乾的史书中倒是有迹可循,可如此一来,清照就注定与那些个注重血脉传承的高门世家无缘,唯有低就下嫁到一个孟家比较方便说话的人家了。
朱若兰当然也不会甘心。
往左往右都走不通,她头疼得厉害,又要担着这家所有的庶务,身上的的确确是有些撑不住了。
若此时再要遵循太后的意思替清黛大办生辰,她只怕立时就能倒下去一病不起。
想到这里,她就像是凭空被一阵凉风穿胸而过,没完没了地咳了起来。
清黛连忙乖觉地凑上去为她抚背顺气,又从薛妈妈那里接过了温温的参茶,帮着她扶住了茶碗饮用,慢慢缓了咳势。
“虽然我听照儿说过,你们家和你那姨母不大和睦,但你也瞧见了我这身子了,却不是我故意欺你父母不在身边,有意怠慢躲懒,而且如今又是太后娘娘的意思,我们为人臣子的,如何好随意违逆?”
清黛小心翼翼地就着她的罗汉床边缘坐下,乖巧地低垂着脑袋:“伯娘辛苦,我省得的。”
朱若兰慰然地点了点头。
这些日子她也一直都在观察,心知这孩子不是个多事的,为人处事也本分识礼,比她那犟头倔脑的老子强多了,又兼生得玉雪粉糯,一旦露出柔弱之态确实惹人怜爱。
“可是伯娘,”清黛忽的抬起头,眸中散落着纯澈的光,“这时候咱们和柯家走得太近会不会不好呀?”
“这话怎么说?”朱若兰蹙眉,心头对她刚刚升起的一丝怜爱瞬间湮灭。
清黛大起了胆子,恳切无比地凝望着她:“之前我们在南家的那个仇夫子,不就是因为跟柯家之人走得太近,才被南家赶出去了么?”
朱若兰耐着性子解释道:“那是因为他背弃南家,差点害了南家。”
“害了南家是什么意思?”清黛一点一点地将她往下引导着。
朱若兰倒不像莫氏那般避讳,一应会和孩子说明事理:“他以南家家学夫子的身份为柯家人做事,陷害了沈家公子,此番若非舒小王爷查出了他和柯家的关系,你说,沈家知道后要是想兴师问罪,会找谁?”
清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托着尚还带着婴儿肥的面团脸,一副故作深沉地小大人模样:“沈狂将军很受圣上倚重,连着沈家定然也是一样的。南家不想因为仇夫子得罪沈家,那就是不想得罪圣上,这才让人赶紧把仇夫子赶走,是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