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又逢主帅也就是前任武宁侯沈辱老将军旧伤复发,阵前坠马,大乾军心一散,竟又将才夺回来没几年的枢州输了去。
神宗就此落了个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笑柄,且那老沈侯本就是被他半推半就上的前线,他自己本身也不是多么生龙活虎,就此困于魇症,一蹶不振。
最后,内阁首辅的南太师为了给这个蠢学生收拾烂摊子,不得不于耄耋之年还要拖着病体残躯北上与北羌人和谈,谁知谈判成功以后,他也不幸病死在了回京途中。
而北羌人怨恨大乾已久,眼见大乾连失一文一武两大肱骨,便翻脸无情,继续挥师南下。
南太夫人愤而以孝武桓皇后所赐金牌请动打龙鞭,一顿胖揍,终将浑浑噩噩的神宗打醒,亡羊补牢,任命良将领兵北上御敌,这一去到如今已有十三年之久。
十三年之间,京城里的皇帝已换了人,北境的主帅也从最初的龚老将军换成了他的长子,副帅也从现任武宁侯沈光耀的嫡长子沈狩变成了庶次子沈狂。
沈家兄弟虽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却都完美继承了沈氏一族的骁勇善战。
坐镇帅营的几年里,多次将凶悍野蛮的北羌人打得溃不成军。
尤其是老二沈狂,他专擅奇袭,以快打快,几次领轻骑深入敌方腹地都所获颇丰。
在沈狩战死之后,也是他借行军更为沉稳的兄长死前所开辟出来的优势,夺回了半个枢州,让大乾在这场对子民来说经年持久的苦战中终于窥见几分胜利的希望。
是战,是和,决定权也再次回落到了大乾人的手中。
“若战,去岁北境大雪连天,我军光是御寒冬衣和炭火钱就烧去了小半个国库,想要再打下去,就必须继续追加粮草军需,流水价的银子撒出去,那些指着国库啃骨头吸血的王公贵族可不得急死?”
难得这日最是才思敏捷的清照去了周都督府上的诗会,孟侯府里各房女眷聚在三房处喝茶之时,江氏还不得赶紧卖弄卖弄自己对朝中局势的“高深”看法。
“这也罢了,最可气的是那些家里金山银山堆着的,圣上见国库不能轻易动用,才试探着跟他们开口,这起子居然竟跟圣上哭穷?可恨圣上刚刚亲政没两年,内里朝权大半还是为太后把控。太后又向来最爱听那杆子势利小人的谗言,这几日被他们一撺掇,居然也开始劝圣上停战议和?这样大好的局势认输,只怕不仅是要贻笑大方了。”
郑氏瞧她说得唾沫横飞,颇有几分得意忘形之态,好心相劝:“六弟妹慎言,朝中大事岂是我等内宅女眷可以议论?传出去,保不齐要说侯爷治家不严了。”
“哎哟我的三嫂嫂,你可也太小心了吧,难不成是不信咱们么?”
六太太红唇一扬,眉飞色舞地笑起来,“现下上至朝堂,下至市井何处不再议论纷纷,我们躲在自己家里,在自己家人面前说上几句,难不成咱们中间还会有哪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出去嚼舌根子?一家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相信咱们家也不会有这种喜欢搬石头砸自己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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