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老太太不悦地冷哼一声,“只怕是你三催四催着下人们走快些,也赶不上你那个二弟妹要早早安置吧?”
“老祖宗料事如神。”
见被她看了出来,孟槐便也不敢欺瞒,“不过眼下正值春夏换季,二弟妹头风发作的厉害,夜里安置的早也是有的。”
“得了吧,她眼下只怕是觉着骑虎难下,不好见你。”老太太淡淡笑过,她这一生历经三朝,什么诡计成算没见识过,更何况深宅妇人的那些小心思。
若不是为着老孟侯和南老太师在世时的交情,加之孟岸曾在她身边住过一阵,她南冷氏才懒得去理会别人家的闲事。
孟槐不禁一叹,“儿媳只是实在喜欢七弟家那个闺女,不忍她这样干干净净一个孩子,就这么卷进大人的恩怨里,跟着受苦。”
“不妨事,左右孟侯爷还有个一两日就该回来了,到时他定然能拿的出主意。”
这样说完,她还不忘又多嘱咐儿媳妇一句,“你既是嫁出门的,孟家的事便由他们自己啰嗦吧,少插手些,免得让侯夫人嫌了你这个做大姑子的。”
“这个儿媳省得的。”
孟槐温顺地颔首轻轻顿了一下,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重新抬起头,“不过,老祖宗这回是真的要把唯丫头从院子里挪出去了么?”
提起素唯,南老太太的眼底露了几分寒气,“今年过了端午,她也有十二了,是该学着自己管事理家了。何况这些年她虽养在我身边,但心里的小算计就没停过,如今还越发不容人了。如此,倒不如挪出去,免得以后让她仗着是我膝下长大的姑娘,再生出什么歪念头。”
想起此番事宜,孟槐也对素唯很是失望,“老祖宗说的是,儿媳会尽快着手安排的。”
老太太点了点头,轻言道:“夜深了,你也早些回去安置了吧。唯丫头的事办得缓些,别让人看出端倪。”
南家大太太应了一声,便兀自离了念慈堂。
南老太太掐日子掐得准,隔天那现任威远侯孟岩便快马加鞭地赶回了京城,进了城便直奔清黛一家还住着的柯家别院。
这回孟岸没躲,兄弟俩见了面便抱头痛哭,只觉得上回见面就好像是上辈子的事。
清黛和莫氏也在旁边陪了不少眼泪,末了,孟岸依然没有答应回威远侯府。
莫氏沉不住气,威远侯一走,关起门来便又和孟岸闹了一通。
夫妻俩在屋子里吵了大半天的功夫,还砸了人家柯家院子里头的一套官窑烧的甜白釉茶具。
清黛却并没把他们的争吵放在心上,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关起门来就开始翻箱倒柜,将从柔夷带来的几个大箱笼都打开来,闷头找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