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韵还以为出了什么事,骇着脸色问,结果周平却道什么事都没有,只是大人公事有些繁忙,一时半会回不来,又担心协领夫人过来闹事,特意让他回来陪着夫人应付。
“大人怎么知道协领夫人要来?”清韵问。
“奴才不知。大人晚上回来,夫人大可问问。”周平额上渗出点点汗珠来,显然是累坏了。
荣澜语心疼,叫他去歇歇,人家却道不妨事,紧跟着荣澜语便往正厅去。
这会,郝玉莲早已等急了,一见荣澜语过来,脸色像掉进了冰窖似的。“呦,这不是咱们家那位敬了茶的外甥媳妇嘛。怎么,刚嫁过来几天,就把咱们这堆亲戚都忘了?从前寒执可是一日来邱府问安两三回的人,如今倒好……”
荣澜语混不在意地笑着,正要说话,周平已经上前笑嘻嘻道:“都是大人的疏忽,可不是咱们夫人的错。大人说了,过两日就去探望协领夫人。”
郝玉莲蹙蹙眉,翻着大白眼道:“你算什么东西?”
周平也不生气,只管站在荣澜语身前,笑道:“大人说了,今日小的要全权替大人回话。咱们夫人嗓子不好,大人说不许累着了。”
听见周平这么说,清韵忍不住拿帕子捂着嘴偷笑几声。她原本还担心夫人吃亏,如今大人能遣周平回来,她才知道自己是白操心的。
郝玉莲此刻气得脸都白了,从怀中摸出了几张纸,忿忿喊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以为你身后站的是什么新夫人。我明白告诉你,她可是把咱们全家都诅咒进去了。你瞧瞧,她画的是什么?这是寿衣,她要把那家没人要的铺子开成寿衣作坊呢!我的天爷,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还在呢,她就如此放肆,亏你还一口一个夫人的护着……”
听到这,荣澜语蹙蹙眉。果然,白妈妈是干了糊涂事了。
可周平却依旧恬不知耻地笑着,可语气却不似方才奉承:“协领夫人,奴才今日说句不该说的话。这事,跟您有关系吗?”
“你,你说什么?”郝玉莲不敢相信周平竟然如此无礼。
“奴才是说。”周平清了清喉咙,正色道:“那是周家的铺子,这里是周府的地界。奴才身后站着的是我们周府的夫人。您说,我们周府的事,跟您这位邱府的郝夫人,可有半点关系?”
“混账!”郝玉莲的手一把拍在桌案上,放在桌上的宣纸随之一震,有几页甚至飘在了地上。荣澜语细细瞧,忽然在一张纸上,看出了自己之外的笔迹。
虽是添在画上,可依然能瞧出那人凌厉的笔锋来。
似乎是那件衣裳少了端庄的领扣。如今被添上,果然更显得大气稳重。
旁边清韵眼尖,一眼也瞧出来,又见荣澜语脸颊绯红,不由得低声道:“夫人瞧见了吗?那几笔是大人加的吧?哎,您说什么做什么,大人确实都放在心上了。”
荣澜语嗔她胡说,可心里真是热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