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先是笑笑, 随后又拧起了眉头:“但愿能像公子说的那般, 昨儿个老朽去里正那里,说再过十日,官兵过来征徭役, 唉……”
烛光下,村长那张布满沟壑的脸显得格外苍老,池瑾言看着村长酒醉后眉间的愁绪,一时不知如何开口,于他而言没有亲身经历安慰的话都干巴巴,劝不动人心。
一日后,池瑾言告别了热情的村民,又赶了一日的路终于到了昌乐府,族里的人一早得到消息,在城门外接应。
池宇带着族人在城门阴凉处候着,往日里他忙着走镖,眼下刚闲时在家,得知他们族里的状元郎要回来,便赶紧领了这差事,说起来他一直还未见过这个聪慧的侄儿。
日头逐渐升高,他远远地看到几辆装扮华贵的马车缓缓驶来,心里有种预感,他连忙带着族人上前接应。
他看着马车前面仪表非凡的少年,问道:“可是池家人?”
池瑾言暗暗打量了一眼男人,见男人眉眼间满是风霜,神态自然大方,手指有一层厚厚的茧,料想男人平日里出门在外,干的都是些力气活,又想到族里有一位在镖局走镖的镖师,常年跟人走南闯北,点点头:“在下池瑾言,可是族里长辈?”
池宇眼睛一亮,浑厚的嗓音传来:“果真是侄儿,刚刚离得远还不太敢相认,这么玉树临风的公子果然是侄儿,不错,一晃都这么大了。”
程慧也掀开车帘,带着池锦璐与池宇等人互相拜见。
原身之前来过族里,那会儿并没有见过池宇,这也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池宇一边走一边和池瑾言说了一下祭祀的情况,“瑾言啊,这次你能回来,族里都很高兴,你是个好孩子,如今考上了状元,咱们族里的人都为你骄傲,这次祭祀,族长的意思将你这份光荣记在族谱上。”
池瑾言忙道:“族长抬爱,瑾言有些惶恐,记在族谱上有些慎重了,还是……”
池宇抬手制止了池瑾言的话,拍了拍池瑾言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些你都不用操心,你以后只管好好走仕途就好!”
池瑾言看懂了宇叔的未尽之言,点了点头。
族里给安排了一个宽敞的院子,他住在前院,离夫子上课的地方很近,无事的时候路过那里就驻足看一会儿,被夫子发现请他讲一讲。
想了想,池瑾言也没有推脱,讲了一些自己对夫子这堂课的理解,下面的弟子们听得如痴如醉,就这样池瑾言又收获了一群小尾巴。
好在这些小尾巴只是喜欢他讲东西,见他忙的时候并不会缠着他。
祭祀那日,天有些阴沉沉地,族长带着族里的年轻后辈,开祠堂祭拜,在众人面前宣读池瑾言的光荣事迹,族里的后生悄悄打量着池瑾言,心神佩服,年纪轻轻三元及第,前途不可限量。
忙完族里的事,池瑾言等人开始返程回京,一路走的官道很是顺遂,转眼间又回到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