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焱僵了一下,那一刻他脑子嗡嗡地,害怕,恐惧,不安,屈辱,难过,种种念头闪过,再抬头看到耿子石已经站起身向门口走去,他心底陡然松了一口气。
不是针对他,他还能撑下去,程安焱想。
耿子石大步走向门口,奋力地打开门,冲着常德书院的人唤道:“大白日的,都做什么黄粱美梦呢?”
这声音太大,以至于常德书院的人纷纷回头,见雅间的人是国子监的人,顿时拉下脸。
众所周知,国子监和常德书院向来不合。
国子监认为他们是官学,地位在所有书院之上,自然也看不起常德书院。
常德书院的人认为,他们看中弟子的潜力,能进常德书院的人,必须通过入学考试,否则一概不收,即便是山长的儿子,也不能破例,规矩严苛到令人发指。
所以他们的弟子去参加科举,前十名里必然有他们学院弟子的名字,这也让常德书院的人引以为豪。
倘若两家的弟子私下里碰见,必要争个一番,常德书院的人只觉着晦气极了,大好的日子却遇见这么败兴的人,真是扫兴!
常德书院为首的乔敬羽,见那人是耿子石,恼怒道:“耿子石,你那张嘴要是不会说话,爷今天就给你缝上!”他眼睛转了转,坏笑道:“我说你今儿怎么吃了马粪似的,原来是听到我们谈到池二公子,气得要死了吧,啧啧,瞧瞧这嫉妒丑恶的嘴脸,真是难看!我说耿子石,你好歹也是一男人,怎么心眼跟个女人似的,这传出去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呵——”耿子石眼底闪过戾气,嗤笑道:“你以为你是什么好玩意?不过就是池瑾言那小子的走狗罢了,可惜你这条狗,那小子还看不上,再说了,池瑾言那小子可不是你们常德书院的人,你这么舔他,他知道吗?”
“池二公子虽然没有进入我们书院,但他是我们山长的关门弟子,自然也是我们的大师兄,是我们常德书院的人,我们常德书院的弟子都承认池二公子是我们的大师兄,你就是嫉妒也没办法!我可是听说你们国子监的孟鸿轩,赌注可是押一赔一百,大家伙都听见了吗?押一赔一百呢!太好笑了——”
他身后的人哈哈大笑。
骆雨听得牙齿咯吱咯吱响,他瞬间起身走过去,冷冰冰道:“那是赌坊自己做的局而已,当不得真,亏你还是常德书院的弟子,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乔敬羽啧啧两声,道:“既然这样,不如咱们来打个赌如何?就赌这次谁能考中会元,我们常德书院的人押池二公子,你们国子监的人敢赌孟大公子吗?”
“有何不敢?”耿子石接话道,一旁的骆雨眼神闪了闪,没有出口否认。
“啪——啪——”
乔敬羽用力鼓掌,引得一楼的食客也向他们看来,见所有人都看过来,乔敬羽大声道:“今日我们常德书院和国子监开一场赌局,赌注就是这次的会元,我们押池二公子中会元,他们国子监押孟鸿轩中会元,倘若我们输了,我们几个人绕着京城一圈大喊国子监天下第一,倘若你们输了,你们也要绕着京城一圈大喊常德书院天下第一,如何?”
“好——”底下的食客们热情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