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姜信他个鬼。
“你可听过猫与少年的故事?”她说,解释给许凤喈听:
“小时候,有人和我讲过,一只猫爱上了一位姑娘,祈求仙人将它变成俊美的少年。随后那姑娘便爱上了他,成亲当晚,一只老鼠从床下跑过。那少年一见老鼠便按耐不住了,全然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份,立刻从床塌跳起,非要抓住那只老鼠吃掉。”
听着听着,许凤喈唇角勾起的弧度慢慢扯平。
“人往往会隐藏自己真实的本性,有时它可以被克服,但难以被灭绝。”
庄姜对这个特别的故事记忆深刻,连后面那人说的那番话,也深深记住了:
“公子你禁锢本性,只会遭到本性变本加厉地反击,因为本性可以长期潜伏,一有机会或诱因便会复苏。”
她又不是不清楚许凤喈的真实性子,压制占有专横的本性,对她装作温柔模样,若日后他长期压制的本性复发,吃苦倒霉受磨难的一定是她。
谢淮说:“人不能过于相信自己对本性的胜算。”
同理,她不能相信许凤喈压制自己真实本性时做出的保证。
“所以……”
庄姜动了真格,运起却邪剑法第二式,淮思颤抖,剑身在一瞬之间碎做千块星刃。
她手中只余光秃秃的剑柄,周身气势却格外凛然,随着手上的牵引,浮在空中的锋利碎刃交错组合成十二柄寒光飞剑,对准了他!
这一招,透出的剑气格外厉害,许凤喈爱魂道胜于剑道,但对各类剑法也是有研究的。
一直以来,他都低估了她。
不,确切来讲,是他低估了北落师门。
此刻,不知为何,神色严肃认真的庄姜在他眼中特别的憨,他看着她傻傻的说:
“所以我俩一招定胜负,我赢了,你就不要来抓我了,我输了的话……我回师门,拿件仙器宝物抵做债务给你。”
呵,许凤喈隐下一丝冷笑,他要什么仙器宝物?无相仙宫又不是没有。
当真是半点不留情,合着他什么都捞不到。
“你说的没错。”
收了修罗镰刀,许凤喈无意与她动真格,他站在原地,没有主动靠近她,淡淡道:
“听你这般说,我也想通了。除娘亲外,我自小从未与其她女子有过接触,你是第一个与我有了亲近的女子,因此才会对你……尤为上心。”
双手负在身后,许凤喈以食指为刃,在左小臂上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血肉翻开,猩红液体汨汨流淌出来,浇灌给青青草地。
“小爷从不是卑微祈求的性子,你不爱我,总会有其它许多女子争抢着嫁予我。”
少年眉眼疏朗,释然了:
“世间女子千好万好,各色风采,我的父兄有妻有妾室,不曾执着一人,我又何必承诺只娶一人为妻?”
细细打量着她的神色,见少女眉心蹙起,连淮思的剑光都黯淡不少。
许凤喈出了口气,暗爽:“许十九和那小孩在左侧树林的百米处,你现在可以去找他们。”
心尖小小揪痛了一下,庄姜极力忽略这股难过情绪,她又不是草木,还是会有所触动。
“此去一别,祝公子——”
“等等。”许凤喈暗暗咬牙,向她靠近些许:
“这段时日,我真心喜爱过你,此生别后不见,能否最后一次抱抱你?”
“……算了算了。”
庄姜摆手后退,话已经说开了,就不要有任何暧昧牵扯。
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许凤喈没有继续坚持,眼角涩痛,眼白开始起了红血丝。
侧身低头,指腹按摩着眼皮,他想他的眼睛已经被怒气烧得猩红,只有噬人而解!
少年那伤痕可怖的左小臂吓了庄姜一跳,她收剑归鞘,迟疑几秒,连忙跑过去:
“你的左手怎么回事?“
“刚刚,被你的剑气伤到了。”
他始终闭着眼,手指按肉眼皮,苦笑着:
“之前你左手拿剑削我脖子,我用这只手格挡住了。”
那蜿蜒涌流的鲜血让庄姜无暇思考,见他的左小臂伤了经脉,更是脑子乱哄哄,扶他在大树底下坐好,急声道:
“我去给你找治伤的元草,你别乱动。”
“不用……”许凤喈虚声虚气:“我这里有药。”
“在哪里?”
“穴口。”
一下扯开他的x襟,庄姜瞧见了他脖子上贴着的碧珠,无暇多想,双手在他的胸膛腹肌摸寻个遍。
“没有啊!”她急道。
“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