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道什么歉?”她拿下朝生脸上的面布,替他理理小破帽:
“又不是你的错,纸鸢,我们日后去东九州再买吧。”
她抬头望着这家纸材店,见暗巷里光线昏暗模糊,思及进入大门后看见的二合小院,神色凝然。
院子里明明灯火通明,又无遮盖,隔着一道门,巷子里却暗得难以视物。
应该是用了什么高阶法器。
可昨晚和今晨,她在这男子身上感应不到一丝元力和威严。
要么是平平凡凡的普通人,要么是修为精深至、元力收放自如的修元境以上强者。
她倾向于后者。
她牵着朝生走到巷口,才小声叮嘱:“此处危险,日后不要单独来此,想要纸鸢,我们再去别处看看。”
朝生乖巧点头,忽而眼睛盯向庄姜身后,扯扯她的衣角示意。
庄姜转头看去。
晨曦初照之下,三位姑娘,两紫衣一红衣,身姿绰约地款行而来。
她们皆覆着面纱,露出一双盈盈妙目,行走时,衣裙翻飞好不美丽。
红衣姑娘路过庄姜身边,脚步顿住,美目直直看着她,讶异的情绪一而逝。
庄姜似有所感,侧头看过去,纳闷此人给她的熟悉之感从何而来,那姑娘却率先伸手掀起了面纱。
凉风拂过,姑娘侧面绝美。
三人走进了暗巷。
朝生看清刚刚的一幕,问:“姐姐,你认识那人?”
“见过几面。”
庄姜站在暗巷口看了一会,没有多想飞琼楼的姑娘为何出现在此处,引气二层修为,也算稍稍筑起一点根基了。
朝生单纯问道:“那你们见了面为什么不打招呼?她把面纱掀起来是什么意思?”
“我和她,应该不是可以见面相谈的关系。”庄姜收回视线,莞尔:
“各人自有各人的活法,走吧,我们回去。”
她一边神色如常走向街头,一边不动声色,放出一缕神思,探向附近某处。
不出意料,那人的神思十分敏锐,瞬息间使用高阶法器隐匿了气息。
总有一天会抓住那个偷窥蛋,打爆狗头,庄姜悄悄握紧了小拳头。
盛京城西郊,某处阁楼,有人拿出腰间玉牌,额间布满细汗。
“主子,那姑娘发现属下的存在了。”
玉牌那头传来一声笑:“没用。”
那道嗓音懒而舒缓地问:“她今日又见了谁?”
“这……”暗影迟疑,直觉这个答案,主子并不想听见,他说:
“主子,这人您也认识的。”
“谁?”慵懒的嗓音重了几个度,“别卖关子。”
“闻香宗——”暗影顿了顿,吐出:“姬云。”
“那位大爷。”另一头的少年脸色不愉,“她才来这边几天,真会蹦哒。”
“若无它事,属下继续——”
“撤了。”
暗影不解:“主子?”
“连同之前盯她的两个影卫,都撤回来。”
秋风气清,一袭浅紫长衫的许三公子长身玉立,素姿艳秀,容色倾压夺魁。
身后是大重梵天结界,天高辽阔,他极目远眺远远处的连绵高山,弯眼笑了。
声音令玉牌另一头的暗影胆寒:“她这几日过的快活,我亲自去,让她多快活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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