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的眼前越来越模糊。
眼泪之中,她仿佛回到了童年时,她与谢君辞鲜少的几次吵架。
那一次她也哭了,哭得很伤心。大师兄拂去她的泪水,他注视着她,眸子也泛着红。
“清清,你要好好修炼,没有人能保护你一辈子。”他声音沙哑地说,“永远都不要将希望寄托在其他人身上。”
那时她不懂。她只知道他很在意这件事情。
师父和师兄们在她的心里是无所不能,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有他们在,天似乎便永远都塌不了。
当时的她没有想过,如果他们不在她的身边呢?
她一向是个聪明又自律的孩子,十岁之后,她对自己的身体状况越来越了解,总是更愿意掌握好时机,在自己的承受范围边界停下,点到为止。
师兄们都是心疼她的,哪怕是看起来最以实力为尊的秦烬。只要小姑娘说不练了,他们便会停下来。
可是齐厌殊不是如此,他每一次都要压迫她的承受底线,尤其是她这两年金丹期之后,齐厌殊的切磋越来越严厉,有一次把她逼哭了。
齐厌殊哭笑不得,自己在上课时的严格,通通都要在场下还回来。
“清清现在还小,所以不知道,每一个修仙者这一生都要经历许多次绝境。”齐厌殊缓声道,“师父只是希望,你的第一次绝境,是由我创造的。”
念清小声说,“师父也有过?”
她有点不相信的,毕竟齐厌殊是那样无所不能,她的整个世界仿佛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是啊。”齐厌殊说,“差点就死了。所以我便总是怕你也会那样受人欺负。”
“怎么会呢。”清清小声说,“我有师父师兄们呀。”
“小东西,如果我们不在呢?”齐厌殊忍不住伸手捏她的鼻子,“你叫一声师父,人家就会停下攻击了?”
这句话他后来总是说。
因为清清在他创造出来的‘绝境’中,承受不了的时候便会下意识唤师父。那不是求饶,更像是她心底最信任他,所以遇到困难时会忍不住叫他,哪怕那是齐厌殊本人给她创造的困难。
齐厌殊终究是不忍心。
“清清,如果真有那一天,你要记住。不要怕,怕只会拖累你的速度。也不要哭,哭是世上最无用的事情。”齐厌殊说,“我希望你坦荡,永不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永远不要瞻前顾后,杞人忧天。并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男人注视着她,原本锐利的眉眼柔和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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