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弟有些旧疾,能不能让你……请你看一下?”谢君辞冷着脸,眼睛盯着其他地方,声音有些别扭,“最后一次,以后绝对不烦你了。”
谢君辞已经做好准备,如果谢清韵拒绝他,他就要给谢清韵扣帽子,多扣点,扣到谢清韵不得不给苏卿容看病。
这样做虽然似乎有点损,但谢君辞并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
佛子要守护天下苍生,苏卿容自然也是苍生的一部分,不是吗?
只不过,谢君辞心中想的那些场景都没有发生。他只听到谢清韵声音平缓地说,“苏道友,过来坐。”
谢清韵没有拒绝,可是谢君辞的心情很难说是高兴还是生气。
就只有他一个人别扭,在意之前他说的那些决绝的话,谢清韵却仍然没有反应。
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可以放下了,可是看到不论他做什么挑衅的事情,谢清韵都永远不生气,好似那些事都没有发生,谢君辞就有些烦躁。
谢君辞独自冒火,也不理苏卿容,苏卿容没有办法,只好颤颤巍巍地来到谢清韵面前,在蒲垫坐下。
“佛子。”他语气极其客气地问好。
谢清韵看向苏卿容,他语气缓和道,“当初一别,也有几十年未见了。”
“是、是啊。”
苏卿容的社交能力彻底歇菜,连寒暄的力气都没有,他还想说些什么,便脸色一变,又开始发病。
佛子扣住他的手腕,右手手指抵住苏卿容的额头,苏卿容只觉得有一股炽热的强大力量不断传来,逼退他体内疼痛作乱的阴暗,像是阳光驱散所有角落中隐藏的阴冷,病痛瞬间褪去。
苏卿容有些发愣,甚至都不知晓谢清韵何时松开了他。
当时他修血邪术,仅仅是与佛子共处一地,都有一种魂魄要烧灼殆尽的感觉。那种从深层次带来的恐怖实在让人难以忘怀,让苏卿容过了这么多年还会畏惧佛子。
可是今天他才逐渐意识到,原来太阳的滚烫能烧灼让人受伤,却也能温暖强劲地逼退冰冷黑暗。
佛子沉吟片刻,他说,“你的病结在于失衡,苏氏一脉血统特殊,既能救人,也是剧毒。这么多年了,你的身体一直亏空,不仅没有从当年的事情里恢复好转,而是在逐渐恶化。”
他道,“外表的伤很容易看出来,可内里血脉的伤却很难注意。你这些年强行吃药效强劲的丹药,看似短期控制住发病,实则在雪上加霜。”
苏卿容有些发怔,“是这样吗?”
他完全不知道。
他虽然在医术上是有些天赋,可医者难以自医,更何况苏氏一脉特殊,连其他案例都没有。苏卿容自己摸石头过河,便以为是当初的牢狱生活让他的血脉力量紊乱,才会攻击自己。
没想到按照佛子的话来说,竟然是他从来没治愈过当年受的伤,这些年一直在任由它流血,还自己配一些治标不治本的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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