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行。”沈卫民说得斩钉截铁,现在他总不能打击搭档的自信心。
“好,”徐新华抓上方向盘,把脚从刹车上抬起来, 到底还是紧张,挪了两下才挪下来。
沈卫民表情淡然的坐在副驾驶座,手不动声色按住发疼的心口。他不能表现出来,哪怕是一点,他不想给徐新华造成心理负担。
沈卫民不紧张吗?他本来是这样认为的。从意识到发生了何事,他就默默告诉自己不能紧张,不要着急,大不了不就是再死一次,但是生理反应却骗不了人,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脏。
他紧张……也害怕。
要说沈为民的胆子也算大了,但是也得分情况,拦路劫车的要不是刁民,要不是亡命之徒,一般是抢车又害命,能不害怕吗?就算是平常表现的再无畏,面对生命的威胁也会胆寒的。沈为民曾经是不怕死,突然来到六零年代,他也真的一点不舍都没有。
前世沈卫民虽然健康的长成了社会主义好青年,但他活得并不舒心。现在的生
活虽然贫苦,他却有点点满意,有爹有娘,有哥有姐的,多好。
前世的沈卫民就算死了,那些人想的也只有钱。今生的沈卫民如果受到伤害,身后会有一群人肝肠寸断。
一旦心有牵挂,人就变得胆小起来。
外面雨继续下,雨刷都刮不及。
沈卫民看向外面的时候,最前面“蓑笠”比划着什么,沈卫民眯眯眼,却在下一刻就被雨帘挡住了视线。
“为民!”徐新华转过头大喊一声。
沈卫民点点头,伸手攥住头顶的把手。
成败在此一举,希望他们有好运相随。
两人屏住呼吸,准备在“蓑笠”靠近到一个距离时,做最后的冲刺。极度紧张之下,车厢内的两个年轻人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包括心跳怦怦声,包括雨声,包括外面巨大的哀鸣。
在这一瞬间,沈为民脑中是一片空白。
大车轰鸣,油门加足,猛然间车动了,不顾一切往前冲。其实这是很危险的操作,货车本来就重,现在又装满了货,那可是货真价实的铁家伙。冲的这么快,惯性就大,再遇到沟辙,虽然翻车几率不大,但不是完全没有。
但是生命当前,他们不得不在最危险中博取一线生机。
一脚油门踩下去,是非成败,在此一举。
沈卫民睁眼直看向前方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大车穿过“蓑笠”,可以看出他们有些气急败坏,追着他们的车比划这什么,还有个人比划着手势,那是让他们靠边儿停?这年头劫车的都这么温和的吗?
沈卫民很快就顾不上多想了,他们已经冲到了沟辙前。
徐新华下意识踩刹车,想起什么赶紧撒开脚。巨大的晃动之后,前轮冲了过去。
惯性之下,大车其实很有冲劲!下过雨的大路本就打滑,地面发黏,软泥沟辙下陷,货车冲劲随之减弱,前面轮子过去之后,后面两个轮子被牢牢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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