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勺想了想,摇摇头。
“想不起来了。”
长渊也想不起来了。
但他猜测,自己的想不起来或许比她的想不起来要长很多。
婴勺吃了东西又开始犯困,长渊见她有要睡的倾向,拍了拍她的手背:“起来动一动,你这样身体吃不消。”
婴勺道:“我吃得消。”
长渊:“起来,去外面走走。”
婴勺:“会被师父骂的。”
长渊:“她已经骂过了,在你不清醒的时候。”
婴勺似乎在斟酌自己出去之后会不会再一次被骂。
她很快得出了结论,毅然决然地翻过了身,用屁股对着长渊,道:“不去。”
长渊道:“我在这里,曦和会给你留面子。”
婴勺道:“你都不给我留面子,师父为什么要在你在的时候给我留面子?”
长渊觉得她说得很有理,无法反驳。
他想了想:“那我们躲开你师父。”
婴勺安静了一会儿,然后翻身回来,撅了一下嘴:“好吧。”
然后不情不愿地坐起身来,下榻。
长渊:“穿袜子。”
婴勺不知道哪里来的熊心豹子胆,仿佛听不见人话,光着脚就要撒欢跑出去。
长渊手一伸,一道光捆住了她的双脚,把她拦在了门前,然后走过去提着她的后衣领,把她扔回了床边:“袜子穿好,鞋也穿好。”
迫于武力悬殊,婴勺一脸不满地坐在床边蹭了一下双脚,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瞅了长渊一眼。
所以,当长渊蹲在床前,给她穿上鞋袜的时候,才总算觉得,自己这个亲成得略有些草率。
比起喊弈樵一声“爷爷”,这不带脑子的小讹兽可难伺候多了。
或许该养个万儿八千年的再成亲,不然他现在总觉得自己在带孩子。
折腾了好半晌,长渊甚至觉得一个春秋都要过去了,总算把婴勺从床上拽下了地,呼吸了第一口新鲜空气。
长渊说到做到,带她避开曦和——事实上曦和正避开他们倒是更有可能,因此显得十分顺利。
二人来到洛檀洲远离雪槠树的另一边散步。
说是散步,实际上是婴勺追着海风跑来跑去。
还摔跤。
婴勺大约还是热,跑来跑去吹风不消停。长渊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后面,在她第三次摔倒在地,干脆不爬起来的时候,过去给她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拽了她一把。
却被婴勺拽下去了。
长渊摔在地上,才翻过身,婴勺就爬上来,压住他的胸膛,两只手一左一右地捧住他的脸。
长渊干脆不反抗,看她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谁知婴勺望着他的眼睛,问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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