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勺捏着桌角:“但问题就出在他究竟是怎么忘了,这事太奇怪了。”
曦和瞥了她一眼。
婴勺一坐下来,曦和就注意到她颈间那只小海螺了。估摸着这俩人大约是和好了,不然这崽子不能再戴着个这么没用的东西招摇过市。
“长渊说不出个一二三。他愁这事愁了挺长时间,若是找出那暗算之人,估计要让他脱层皮。”曦和道,“你急着走么?不急的话在我这儿待两天,让我试试这新诀。”
婴勺问道:“要成形了吗?”
弈樵道:“差不多了。她有一个,我有一个,你都试试。”
婴勺:“……你们是不是等这诀熟透了再往我身上试?”
弈樵:“你也没比我那驴金贵多少。就配这样。”
婴勺:“……”
“对了,聊了这么久,师娘呢?”婴勺四下张望。
曦和道:“他不在。天界虽然不好明目张胆地介入魔界内乱,但暗中偷鸡摸狗还是有余地的。”
弈樵吃完了包子,满意地点点头:“尤其这乱越大,他偷鸡摸狗就越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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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都宫殿中,气氛不太轻松。
这两日,原先留守王都的战将一半去支援龙肩,一半留在宫中随时待命。魔界已经几万年没有这么大规模的叛乱,叛军推进的速度比他们预想的快了太多。
将军们一有空就聚在大殿里听战报,商讨对策,一个个急得火上房,恨不得立刻带着大军奔赴前线——但他们的陛下看起来并不怎么着急,甚至还有空换了个寝宫,顺便请了手艺人来看先前那座被拆毁的寝殿,连修复的图纸都画好了。
第二天,某位将军路过后花园,看见他们家陛下把躺椅搬到了室外,躺在上面看着那破烂的大殿,手里的书上涂画了建筑轮廓,终于忍不住拉了弦歌过来问——
“陛下这是,准备成亲吗?”
弦歌大惊:“何出此言?”
该将军冲魔尊所在之地努努嘴——叛军都快要打上门了,他们家陛下不仅毫无愁容,嘴角甚至带笑,洋溢着某种……
他断言道:“我觉着,陛下要么是准备成亲,要么就是疯了。”
弦歌忍住了到嘴边的那句“他已经成亲了”,安抚这位将军:“陛下不会疯的,我只觉得我要疯。”
将军:“?”
并没有感觉被安抚到了。
弦歌把满眼疑惑的将军打发走了,看了长渊一会儿,朝着他走了过去。
长渊惬意地躺在椅子上,仰面晒着夏日的阳光。他手里那本书原本是不知哪个凡界淘来的奇人志,看了一大半,现在翻到的那页不知倒了几辈子楣,被长渊当成画纸,在上面潦草地画了个房屋的轮廓,正在里头描着什么——弦歌瞄了一眼,他好像正在画个窗边的人。
画得尤其认真,连他走过来都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