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一个活人都没有。
遥远的不知什么方向传来悠扬的骨笛声,召唤着迷路的孤魂。
长渊闭上眼,然而探不到此地的边界,也找不到任何婴勺留下的气息。
他在地面上画下一个阵法,设下婴勺的生辰八字。
这丫头,真能给人找麻烦。
在长渊看不见的远处,婴勺睁开了眼,发现自己走在一个队伍的末尾。
队伍稀稀拉拉,歪歪扭扭地排成一列,都是死魂。
他们带着自己的死相行走在荒原上,有些十分凄惨,有些脚上还带着镣铐。
骨笛声牵引着整个队伍向前走,婴勺抬眼望去,最前方带路的是个鬼差。
她四下望了望,除了这一小队鬼魂,此地没有其他任何生灵。
远远的能望见悬河莹白发光,撞在岸边溅起的水花就如同一枚枚逝去的魂灵。
举头,可见星光璀璨的冥河流淌,如天河横亘夜空。
婴勺记得师尊说过,看守枉死城入口的是两位灵尊,一位持刀的牛头,一位握戟的马面。然而她没有经过这个入口,便已经进来了。
她能认出这是枉死城,属实是因为先前曦和与她讲过的前面引路鬼差的骨笛声。
上回师父进枉死城的时候,她好像听弈樵提过一次,铁山鬼朽翁是唯一一个活着从枉死城出来的人,虽然无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而三千年前曦和秘密进入枉死城,最终是因拿到了悬河中的安魂伞才顺利脱身。而现在安魂伞已经与魔神阎烬一同陨灭,世间再没有第二枚。
但朽翁是怎么把她弄进来的呢?
婴勺跟在队伍的最末尾,看着前面的跟着鬼差向前走的鬼魂。
枉死城,确实如朽翁所说,如果有人在这里藏东西,是不可能有人进来找的。因为进来了就再也出不去了。
再也出不去了……
婴勺忽然有点恍惚。
如果当初顾惜没有成魔,那么如今的长渊,就永生永世陷落在这枉死城里,断绝轮回,行走在这无尽的荒芜里,或许她能在这里碰见他,擦肩而过,或许他已经消散在这枉死之地,化成了悬河中的一滴水。
幸好......
幸好他成魔了。
悬河水就在脚下。
婴勺的脚步停在了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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